楼北辞目光悠远:“感激可有,却不可牺牲你一生,若是如此,哀家于心不忍,那你报恩一事,又岂不是个笑话?哀家不是迂腐之人,青颜你也不是,若是当真感激,日后便多来瞧瞧哀家吧。”
青颜闻楼北辞一言,顿时茅塞顿开,感激的跪了下去,哽咽道:“无论如何,您都是青颜的主子,雍坊都是青颜的家。”
楼北辞眸中也有些湿润,将青颜扶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回来。”
如芙郡主欣喜若狂,可还是强忍笑意道:“母后可是偏心到了天上去了,我是您的干女儿,青颜又是我的徒弟,又怎会受委屈。”语气里亲昵了不少。
楼北辞失笑:“多大了还吃你徒弟的醋不成,今儿个你带走了青颜,明儿个可得再给哀家送个助手来才行。”
如芙有些恼羞成怒的垂下头,闻言才抬起头正色道:“这是自然的,您是我的母后,若无蛊女保护,我当真不放心,皇兄那也一样的。”
楼北辞慰贴极了,将如芙郡主揽至身侧,一时楼北辞左右两侧便成了如芙郡主与青颜,直接将明桢帝忘到了脑后。
半响,才依依惜别。
三日后,两名蛊女带着如芙郡主的平安信,来到了皇宫。
楼北辞挑了活泼的姐姐,赐名云哥。
而明桢帝带走了沉默寡言的妹妹,也赐名为舒哥。
如芙郡主告一段落后,敏王也应允了雅郡主一事。
明桢帝满意敏王的识趣,分了些实权给了他,倒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宫里的“脏东西”一事查出了些眉头,却是牵连众多,一时明桢帝整日都歇在了养心殿,竟足足有一月未踏进后宫。
没有明桢帝这个争宠的根源在,后宫里难得的平静,可除了有孕的妃嫔外,其他都或多或少有些奄奄的。
这日,魏皇后连着被按耐不住的妃嫔,烦了几日后,终于也被磨光了耐心,领着高位嫔妃去了关雎宫。
“主子,皇后娘娘领着一干妃嫔来给您请安了。”自云洗升到大宫女后,便顶替了淮苼传话的职位。
“终于忍不住了?”楼北辞丝毫不觉得意外,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云洗不敢接话,高嬷嬷便给云洗一个眼神,便自然的接过楼北辞的话:“皇上政务繁忙,一月都未进后宫,娘娘们自然是担忧的。”云洗在话语间已悄然退下。
“担忧倒是真的,毕竟没了皇儿,她们什么都不是。”楼北辞浑然不觉高嬷嬷与云洗的动静,亦或者说是,混不在意。
高嬷嬷笑眯眯的给楼北辞续了杯茶:“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孝敬公婆,乃是常理罢了。”
楼北辞愣了愣,借着喝茶的由头,不再多言。
看来她无论怎样努力的去融入这里,可她的思想都永远与这里的人背道而驰。
一个时代,成就一种思想。
她还是楼北辞。
“臣妾给母后太后娘娘请安,母后太后娘娘长乐无极。”思绪间,魏皇后已领着众妃嫔走近了。
“起来吧,赐坐。”楼北辞还是淡淡的样子。
魏皇后端坐众妃嫔前,日益端庄大气的脸上,跟以往一般挂着真诚的神情:“母后昨日睡得可还安稳?膳食可否对胃口?”
楼北辞闻言,很给面子的挂上了慈和的笑容:“皇后费心了,哀家一切都好,倒是你,莫要因为宫物而累了身子。”
魏皇后适当的表现出了一丝感动:“为母后与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职责,母后之前心疼臣妾,帮着臣妾处理宫物,臣妾才入宫时任性的紧,竟还想撇个干净,如今主了事才知有几分艰辛,臣妾既是感动又是自责,又怎敢言累?”
楼北辞在心里感慨,这后宫真是个磨练场,能留下来的人,不是家底雄厚经得起折腾之人,便是心计颇厚经得起风波之人。
而魏皇后显然两者皆占了。
无论魏皇后心机如何深沉,可如今的改变,却全是为了当一个更加称职的皇后,楼北辞眸中满意更甚,让高嬷嬷扶起魏皇后才道。
“刚入宫时难免不习惯,你既已嫁到了宫里,那便算是哀家半个女儿了,哀家自然心疼。”
魏皇后此时眼中的感动真了许多,却只有自己知晓了,重重的点了点头,“臣妾能嫁到宫里头,又得母后照抚,实乃幸事。”
楼北辞见好就收,调侃道:“若是想孝顺哀家,就调养好身子,为哀家生个大胖孙子才是实的。”
魏皇后羞红了脸,佟嫔却在一旁急得干瞪眼,眼看婆媳二人说叨完,才敢出声道:“太后娘娘宅心仁厚,皇后娘娘也是异常孝顺的,只是近日皇上都在养心殿里操劳政事,日夜颠倒,废寝忘食,嫔妾等实在担忧皇上的龙体啊!”
终于说出了今日所来的目的,可魏皇后脸上却有些不好看,佟嫔仗着自己有几分家底,又诞下了皇子,日益不将她放在眼里,如今更是不给她留面子,当真可恨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