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淡淡一笑:&ldo;你只能相信我。宁某虽是一介平民,却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rdo;
游玄之气愤地看着他,心念电转,却仍是无计可施。
宁觉非将刀尖微送,一缕血丝便顺着淳于翰的脖颈流了下来。
淳于翰只觉得咽喉处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由得魂飞魄散,大声惊叫:&ldo;不不不,我不想死,外公,救救我。&rdo;
游玄之长叹一声,终于妥协了。他看向抓着云深的御前骁骑卫,沉声命令道:&ldo;放了他。&rdo;
那名骁骑卫很是不忿,粗鲁地将云深拖了回来,扔到地上。
一名北蓟骑兵冲上去将他一掌推开,俯身抱起了云深。
宁觉非不再耽误时间,只是大声道:&ldo;上马,走。&rdo;
说完,他却想起了乔义,连忙对抓着他的那名北蓟士兵道:&ldo;放了他。&rdo;
北蓟士兵对宁觉非十分敬服,立刻听令放人,将他往前一推,回身便过去找自己的马。
众人正在上马时,乔义目眦欲裂,奋不顾身地扑上前来:&ldo;你这贼子,我要杀了你。&rdo;
宁觉非果断出脚,将他踢了出去,却没有伤他。他郑重地说道:&ldo;乔先生,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心性刚毅,宁某佩服。今日你的冲动有可能会导致数千人死亡,请你三思而后行。如果有缘,将来咱们战场上见。&rdo;
这时,北蓟众人已全都上马。
游玄之下令南楚士兵收起兵器,闪开通道。
宁觉非大喝一声:&ldo;走。&rdo;
三百余匹马便一起冲了出去。
游玄之策马紧追其后。其他骑着马的人也全都随后追来。
抱着云深骑在马上的北蓟骑兵一直与宁觉非并肩而行,以便他们交谈。
云深挣扎着道:&ldo;觉非,要快,快走,中途不要停,一直往边关。&rdo;他的声音很低,却显得十分紧急。
宁觉非却道:&ldo;你先发信号给你的人,不要在临淄伤及无辜。&rdo;
云深立即对那个北蓟士兵低声吩咐了两句。那北蓟骑士向后大声用北蓟话喊了几声。接着,一个北蓟士兵便拿出号角吹了起来。呜呜的号声有节奏地传扬出去,低沉有韵,仿佛是越过原野的风。
他们很快冲出了内城,铁蹄踏上外城的宽阔街道,犹如疾风骤雨一般。一路上,人们不断惊呼着闪避。北蓟人骑术高超,虽在闹市奔驰,却趋避自如,未踏伤一人。
他们如风般冲出离他们最近的西门,奔上了官道,却去势未减,直向北方奔去。
游玄之率领着人也未停下,在后面急追。但是,除了少数几个将领的马比较神骏外,其他人的马都不行,渐渐落在了后面。
宁觉非已将刀插回腰间,一手挽缰,一手搂着淳于翰的腰。他问云深:&ldo;南楚有没有什么飞鸽传书这类的通讯方式?他们能不能通知前面的军队拦截我们?&rdo;
云深急促地喘息着,答道:&ldo;内地没有,但可能有信鸽通知边关。&rdo;
&ldo;好,内地没有就行。&rdo;宁觉非精神大振,纵马疾驰。
淳于翰靠在宁觉非怀里,一直沉默着流泪,却并没有哭闹。
南楚的官道修得极好,宽敞平坦,直到边关。他们一直没有休息,全速向前飞奔。穿过一城又一城,越过一村再一村,一路上将人们惊异的目光抛在身后。
从夜晚直跑到凌晨,后面再也看不到追兵。游玄之早在子时初刻便已筋疲力尽,下马休息了。
这时他们已进入丘陵地带,宁觉非道:&ldo;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再走。&rdo;
北蓟士兵齐道:&ldo;是。&rdo;均唯他马首是瞻。
宁觉非四下看了看,将马带下官道,缓缓地绕到一座山丘之后,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这才站住了,翻身下马。
后面的人也便勒马停住。
北蓟军队野营惯了,一向训练有素,立刻派出了岗哨,然后有人去找水,有人拿出伤药给伤者治疗,有人想办法弄吃的。
云深已经晕了过去,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淳于翰则睡着了,一张脸在星光下十分安静。
宁觉非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随即飞跑到云深身旁,察看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