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他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放走这些人,尤其是云深和宁觉非,他实在是不甘心。
正在踌躇之际,国宾馆的后院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这烟十分奇特,竟是笔直上升,直冲霄汉,风吹不散。
南楚人中大概只有边关的人才识得这东西。游玄之一见,神色大变,脱口而出:&ldo;狼烟。&rdo;
这时,御前骁骑卫已将云深拖到了淳于乾的马前,一路在地上留下了鲜艳的血迹。淳于乾直瞪着他。云深的唇边涌出一缕鲜血,脸上却笑得十分愉快。
片刻之后,内城和外城同时有黑烟上涌。
有人惊道:&ldo;宫里起火了。&rdo;
&ldo;外城也有人放火。&rdo;
&ldo;淳于乾,真是好计谋啊。&rdo;云深大笑。&ldo;趁此良机在宫中起事,乘乱杀了你的父皇,顺便再杀了皇后、德妃,然后推到我们身上,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前登基了吧?&rdo;
此言一出,不少疑惑的眼光暗暗地投向淳于乾。
在灿烂的阳光下,淳于乾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立刻道:&ldo;游大人,这里交给你了,我马上率御前骁骑卫进宫。卓坚,你去传禁军统领孙庭,令他立刻率人进宫,勤王保驾。&rdo;
他身边那个虎头虎脑的武将大声应道:&ldo;是。&rdo;立刻拨马,飞奔而去。
云深笑道:&ldo;对啊,动作可要快,千万不要让某人有机会名为保驾,实为逼宫啊。&rdo;
紧紧抓着他的那名骁骑卫大怒,手上一紧,顺手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腹部。
云深闷哼一声,本能地蜷起了身子,吐出一口血来,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
宁觉非一看,猛地将手臂收紧。淳于翰立刻痛得大叫起来。
游玄之脸色大变,想也不想,便怒道:&ldo;宁觉非,你住手。&rdo;
淳于乾看到皇宫的方向浓烟滚滚,已是心急如焚,大声道:&ldo;游大人,这里由你全权指挥,你可以便宜行事,不必请旨。&rdo;说完,纵马便行。
围在他们周围的南楚士兵有一半跟在淳于乾身后,疾奔而去。
随着马蹄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这里又恢复了奇特的平静。
游玄之盯视着痛得满脸是泪的淳于翰,心里矛盾重重。
这时,北蓟的军中忽然又点起了第二道狼烟。
浓烈的黑烟刚刚升上天空,临淄城内著名的九层高塔飞花楼便有火焰冲天而起。
云深淡淡地道:&ldo;游玄之,我这里再放一道狼烟,早已埋伏在临淄城内的北蓟勇士便会立刻发动袭击,血洗临淄。&rdo;
不但是游玄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神色大变。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有家人亲友在城内,闻之不免担忧。
秦欣也道:&ldo;我们这里的北蓟战士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若死战到底,怎么也能杀你们几千上万人,虽死无憾。&rdo;
那些北蓟骑士一直结成战阵,虽未说话,却是气势如虹。
宁觉非只是看着游玄之,冷冷地道:&ldo;游大人,我知你游家一门忠烈,自是以国事为重。你大可不顾景王爷的生死,下令进攻。不过,若杀不死我,我的仇人可是大部分都在内城,王公贵族,都是我的目标。你好好斟酌吧。我耐心有限,只数五声。五声一过,若你一意孤行,临淄今日便血流成河。&rdo;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道:&ldo;一。&rdo;
游玄之犹豫着,看着淳于翰。
这个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王爷已是泪落如雨,哭道:&ldo;外公,救救我。&rdo;
宁觉非清脆地道:&ldo;二。&rdo;
游玄之有些茫然地四下看了看。那些文臣都回避了他的眼光,他的部下却心意一致,明显地暗示要他放人,救下景王。
宁觉非再道:&ldo;三。&rdo;
他的声音清冷,仿若利箭,直刺入南楚众人的心里。
云深已是委顿在地,不断咳血,却是笑意更浓。
宁觉非的眼中全是杀气,冷冽地道:&ldo;四。&rdo;
游玄之一咬牙:&ldo;好,我便放了云深,容你们离开。你必须保证,临淄城内的北蓟jian细不得伤我南楚一人,一出临淄城便放了景王。&rdo;
宁觉非板着脸,答道:&ldo;只要你们放了云深,让我们走,我保证他们不在临淄城内破坏。至于景王,我要一并带走,到燕屏关后再交给你们的护国将军荆无双。你放心,我保证绝不伤他。&rdo;
&ldo;不行。&rdo;游玄之斥道。&ldo;似你这种无耻小人,卖国贼,我怎么能够相信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