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阳本想逗逗他的,疼是疼的,但并非不能忍受,算不了什么,不想却还是让阿雪受了影响,又是他的错,说错了话叫人伤心了。
&ldo;不疼的,是我想跟你说个玩笑话,以前没怎么说过疼,就想看看你紧不紧张我,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下,从此再不开这玩笑了。&rdo;
&ldo;我不生气。&rdo;阿雪小声道,&ldo;我能亲亲你么?&rdo;
陆照阳侧过脸,阿雪就探着脑袋亲了上去。
&ldo;太轻了,都没亲我。&rdo;
&ldo;我亲你了。&rdo;
阿雪反驳,陆照阳说没有,你既然要亲我,怎么也该有些诚意,这羽毛沾水似的,我都不知道是风亲的我还是什么鬼亲的我。
&ldo;我不是鬼。&rdo;阿雪拧眉。
&ldo;那你再亲我一下。&rdo;
&ldo;好罢。&rdo;
陆照阳趁着没人将阿雪抱到身前来,因变换太快,阿雪紧紧攀着,怕掉下去。
&ldo;好了,现在可以亲了。&rdo;
他在阿雪面前闭上眼,他本就是好看的人,在阿雪眼中天底下没多少人能比得过陆照阳,他像颗星子,突然掉了人间来,被自个拾到,陆照阳是爱他的,所以阿雪才能霸占着这颗星星,虽然从前陆照阳是不属于自个的。
阿雪一边这般想,一边吻在了左眼处,避开了那道伤,陆照阳早已睁开了眼,阿雪道:&ldo;我怕动到你伤口。&rdo;
陆照阳弯起嘴角,是开心,眼瞳拖着很柔很柔的约莫是像绸缎那般柔软的东西。
阿雪微微抿着唇,腼腆地笑着。
到了营地,陆照阳先让大夫给他看看,大夫为他把了脉,阿雪咳了几次,没能压下去,大夫道如今这境况,还有许多人等着用药,恐怕没法给小郎君用药了。
阿雪懂得,说他自个已是老毛病了,吃多了药也不见好,再者我又没什么伤的,别的人比我重要,大夫无需歉疚。
说完这话,陆照阳就带阿雪走了,将他送到金铃儿那,他请金铃儿多多照顾阿雪,阿雪笑他说反了,应当是他来照顾金铃儿和孩子。
陆照阳刮了阿雪的鼻子,却没说什么,只说这几日让他不要乱跑。
过了几日,城里紧着征了几家客栈,用来安置这些百姓,金铃儿的酒铺也在其中,店铺主人要担负起责任,行照看监察之职。
回城的那日阿雪只来得及看了陆照阳几眼,陆照阳也是同样如此,后头几日便在没见过。
阿雪从未见过好几日城的上方弥漫着灰黑的浓烟,又是飘过来有股子很难闻的味道,头天铺子大堂有人闻到便吐了满身都是,弄得一阵骚动,都要远离这秽物。
他们说着好恶心啊,看着阿雪和金铃儿清弄,这些脏活阿雪抢了干,对金铃儿说你还有孩子要照顾,我来便可。
金铃儿不忍他一个人上下忙活,有时孩子不闹了便托同房的别家娘子照看着,饶是如此也还有许多繁杂不规矩的事。
按理来这些人暂时安置在这,也该帮些忙料理些事,金铃儿与阿雪为了出力,每个屋子但凡能住人的都安排上了,便是金铃儿私心,知晓阿雪身子不好,想给他独出一间房来养病也被说成偏心吃私粮。
既是你们店要照看我们,那就让我们大家伙好歹住得舒服些,比外头营帐挤着要强点罢!
因着店里收留的汉子多,金铃儿顾念此刻大家伙都在捱这日子,背后还站着孩儿与阿雪,一时按捺下以往脾性,睁只眼闭只眼去了。
一日中早晨与中午会有兵士拉着饭送至铺子的门口,一锅白稀饭,糙米窝窝,偶尔好的有盘咸菜。
只一走,群人一窝而上,要抢最多的最大的,犹是那些汉子,跟个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起先还听得一些话,阿雪拦着他们吼上几句话,也就听了,可有天不知是谁使得坏,竟说阿雪盛粥故意给他们少的,却给那些女人孩子多的,瞧不起他们,大声闹了起来,将桶撞翻了,洒出的热粥汤水本是要泼到金铃儿身上,是阿雪推开她,全挡了,右手即刻红肿了一片,金铃儿见此一肚怒火,回房便将夫君的弓箭拿来,以前常兴叹她学了这也没个地使去,如今第一箭便拿了他们来试试!
她让阿雪蹲下,旋即拉弓搭箭,径直往闹得最凶的人脚下射去,箭头铿锵入地,大堂内一片寂静。
金铃儿冷笑:&ldo;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们,知道咱们如今要熬过难关,也因此任凭你们糟蹋这,左右都是邻里,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你们呢!别说是为咱们考虑了,仅是为了这点小事便要伤人,若外头人杀来,恐怕见你们还在这打,都不出一份力,你们自个就都杀起来呢!&rdo;
她拉过阿雪的手,环视堂上一干人等,叫他们看着,那手上起了几个烫泡,因他肤白,乍一见像是手烂了般,极为狼狈。
一时众人脖子一缩,眼往旁撇去。
&ldo;我这伙计别的不说,心却是最善的,在我与孩子失散时,便是他带着我那一岁多的孩子,躲过了追杀,他便是我恩人,是我全家的恩人,诸位也都是长他一辈的人了,竟也干得出这不上台面的事?我金铃儿便在此说了,若是再有人惹是生非,可别怪我不客气,下次这把弓射出的箭可不就是你们的脚下了!&rdo;
她狠狠砸下一段狠话,临了又怕这些人不够敲打严实了,又道别不服气,我可不怕的,到时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当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