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怜杏一愣,回头看着他,杏儿……
&ldo;子敬,你先送阿银回府,杏儿,快去附近医馆叫个大夫过来。&rdo;最后看向沈怀之,嗓音冷了冷,&ldo;至于沈兄,慢走不送。&rdo;
沈怀之一顿,竟被他看出来了,他确实在附近安排了暗卫,这是怪他没有出手相助?不再自讨没趣,道了句告辞也就走了。倒是阿银磨磨蹭蹭拉了拉阮袭的衣摆,不肯走,阮袭闷哼一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拍了拍阿银的背出声道,&ldo;阿银莫怕莫怕……&rdo;
作者有话要说: 嗯……
☆、第三月春猎
阮袭醒来时小迦正眼眸湿润的端详着她,因伤是在背上,她姿势怪异的侧卧在榻,&ldo;没什么大事。&rdo;
小迦刚想反驳,门就被推开,司马怜杏端着药碗走进来,道:&ldo;女儿家还是莫要留了疤才好。&rdo;
&ldo;比起司马姑娘自幼练武,实在算不得什么。&rdo;阮袭嗓音沙哑,看了看四周的布局,小迦了然解释道:&ldo;是闻府,沈府目前还在修缮,这些日子咱们都得呆在此处了。&rdo;
阮袭点头,左右不过都是寄人离下,都没甚差别。
&ldo;这几日阮姑娘就好好养伤,阿银没事。&rdo;顿了顿,司马怜杏继续道,&ldo;说起来…阮姑娘是首回出宫?&rdo;
阮袭没有回答,就着小迦递过来的药碗喝了几口,谁知道刚想起身背上就被拉扯的生疼,咬牙没说话。司马怜杏纵然是不善交往却也明白了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也不再多说什么,算了算时辰自己也该回去了。
谁知刚走到门外就见阿银站在门口,似乎想要进去看看,却只将头往里面瞄了瞄。她看得好笑,蹲下身来,低声问道:&ldo;想进去?&rdo;
&ldo;嗯…&rdo;先是点头又是猛然摇头,司马怜杏无奈揉了揉他的头,&ldo;姐…阿姨…&rdo;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称呼,索性直接开口:&ldo;阮姑娘需要休息,阿银明日再过来?&rdo;
她话音刚落,阿银就点头,&ldo;也好。&rdo;
她躺得实在是难受,又动不得,想到那刺客,不禁出声问道:&ldo;小迦,那刺客呢?&rdo;
&ldo;刺客?&rdo;小迦想了想,&ldo;说是闻大人已经抓捕到了,在哪我倒是不清楚。&rdo;
她方才仔细想了想,那刺客直指阿银,她思索许久还是想不出会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孩子动手。这小阿银母亲是昔日淮南沈家之女,虽非嫡女,可也总归是沈家血脉,这也是为何沈贵妃偏偏会将这孩子过继到沈家沈容卿一脉,若是北都沈家的话…不过是个孩子与孤女也翻不得什么大浪……可除此之外,唯有一种解释……
&ldo;小姐?&rdo;小迦见她疑惑,出声唤道。
阮袭回神,笑笑,&ldo;小迦,咱们你觉得闻锦此人如何?&rdo;
&ldo;闻大人?&rdo;小迦不解,小姐向来不对旁人不会多加评论,为何偏偏会问闻锦?
&ldo;木阶生双杰,长枪舞蛟龙,多智也近妖。&rdo;这长枪便是其兄长也就是阿银父亲闻业,至于闻锦,多智近妖,说的正是他。这两兄弟说来也是奇人,无任何家族靠山,偏偏一个擅使长枪,一个多智近妖。只可惜闻业被jian人所害,闻夫人得知后抑郁而终,只留下阿银一个幼子,好在闻锦视他如己出。
&ldo;多智近妖……&rdo;小迦默念了一句,猛然回神,&ldo;小姐的意思是那刺客是闻……&rdo;
乍然噤声,将手中的药碗重重搁在桌上,转身就往门外走,阮袭赶紧叫住她,&ldo;回来。&rdo;继而才温声解释道:&ldo;说来,倒也是人之常情,说到底不过是怕我待阿银不好,此事以后就不必再提了。不过阿银聪慧,此番也算是使我同他少了些生分。&rdo;
&ldo;可那也不能……你若一早同我说出宫还要嫁于一个死人,我自然万般不愿,总归是女儿家,这以后要如何找婆家?&rdo;小迦很是郁闷地数落。阮袭动了动,以至于不牵扯到伤口,看着小迦的反应,心中暖了暖,&ldo;若是没有沈贵妃,只怕我此生都困在宫中了,纵然有机会出宫,也不过是政权交易的筹码,眼下还过得自在些。&rdo;
昔日父王麾下大将众多,只要一日还有人没有完全归顺穆承垣,他们兄妹便只能任人摆布,哪怕谁都明白他兄妹二人没有任何野心。至于姻缘二字…不可遇更不可求…,脑中出现沈易之的身影,不由得将薄被握得更紧,最终只是苦笑。
她一连几日都在闻府养伤,阿银来瞧过几回,她深知为阿银挡这一件虽消了这孩子心中的隔阂,可还不至于叫他同他亲近,好在日后还有时间。城郊的沈园也都修缮的差不多了,待伤好之后便可带着阿银前去入住,沈贵妃还是为她考虑了的,这一场婚姻不过是场颇为荒唐的延续沈家名声的筹码,说难听点儿不过就是场令人笑话的冥婚,故而只待选个日子带着阿银拜拜沈家宗祠就好,日后也算是淮南沈家中人,将阿银的名讳改作沈季函,写入族谱也就罢了,繁琐礼节能省则省。
其实她从未想过终有一日她会如此成婚,更未想过如此荒唐。
说起沈易之…他离开了倒也好,如今经历承楹一事,她倒是有些庆幸。从一开始她这一生就如同一场棋局,从父王下错一子开始,就已被预见。旁的,不该再去奢求。
三月初三,正值春猎。阮袭的伤已好了大半,寻常动作也不会生出疼痛了,因着闻锦有意让她同阿银亲近些,索性就请了道旨意叫阮袭同他一起前去京郊外十五里的猎场别苑。
今日这一大早,阿银就来敲了房门。虽是入春,可阮袭瞧着他穿得这样单薄,吩咐了小迦拿了大小两件披风备着,谁知小迦却是笑笑,&ldo;小姐啊,这北都姑娘们可都早就换上了青衫罗裙,也就是你畏冷才觉得小公子穿得单薄。&rdo;
她这一说阮袭竟有些无奈,只好作罢牵着阿银一同上出门,跨过门槛才瞧见马车旁站着的闻锦。见着她过来,闻锦也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挑开马车帘帐,本还以为只有她同阿银同乘,谁知闻锦并未放下帘帐倒是翻身自己也上了马车,阮袭不禁愣了愣,很快又移了目光。好在马车内空间极大,阿银坐在阮袭身侧,偷偷掀了窗子一角往外瞄去。
&ldo;沈园已修缮好了,待春猎结束之后便可去住了。这几日…多谢闻相照料。&rdo;阮袭瞧着摆弄着手中折扇的闻锦,还是出了声。
她话音刚落,阿银倒是转过头来仔细问道:&ldo;沈园?我同小叔要一同搬过去么?&rdo;
闻锦揉了揉阿银的发顶,好笑解释道:&ldo;小叔不去,阿银同阮姑娘一起去。那园子…是昔日你母亲住过的园子…&rdo;阿银母亲?也是,她也是沈家中人…沈家…阮袭垂了眸子,待兄长回来时不知要如何生气……
膝下多了个幼子不说,更是嫁与了早在多年前便魂归西天的人。闻锦见她神情,自然直到她在想着什么,他一向是见惯了贵族之女的姿态,或骄纵或温柔或矜贵,可阮袭这般的他倒是没见过。想到这些,不禁挑眉,出声道:&ldo;阮姑娘可知道入了这沈家,日后若是遇上了心仪之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