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也懒得理他,搭着鹊应的手下了马车,相府果然灯火通明,一片灯光交织如白昼,鹊应有些紧张,紧紧握着齐倾墨的手。
“别怕。”齐倾墨低声说道。
鹊应果然放松了些,她越来越觉得小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一种让人安心放松的魔力,似乎有她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你还有脸回来!”齐倾墨进府听到的第一句就是齐治的怒骂。
“父亲点着这满院的灯火不就是在等我回来吗?”齐倾墨丝毫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悠悠说道。
齐治快让齐倾墨这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气死了,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的事,他大骂道:“你今日为何设下那局,害得你长姐受牢狱之灾!”
“父亲此话差矣,我何时设局了?”齐倾墨可不是什么圣人,她可不会干了什么恶事还虔诚的忏悔一番,能否认的她坚决不承认。
“你放肆,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皇上就不知道吗?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齐治气极败坏地吼道。
皇上也知道吗?那果然有点意思了。齐倾墨在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父亲到底是在为长姐被抓了着急呢,还是担心自己日后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怕以后官位不保?”
“你!”齐治眼都瞪大了,却说不出一句话,齐倾墨说得对,他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官位,是以后的前途,至于齐倾人这样的人死一百个他都不关心。
“对了父亲,你可别忘了,三皇子殿下进献的万民书上还有你亲笔所书的字呢,说起来,太子只要多想想,会不会就觉得父亲你早已归顺了三皇子,今日这局其实是你设下故意害他的?毕竟父亲你也事先知道了长姐的事啊。”齐倾墨有些邪恶的笑道,看着齐治是如何被她气得跳脚的。
“此事你也提前知晓是不是?”齐治阴狠地问道。
“是啊,父亲你也没来问我,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啊。”齐倾墨好一脸无辜,把齐治逼得直想跳脚。
“齐府倒了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齐治终于忍不住怒道,“你好歹也是齐府出来的小姐,你以为你没了齐府七小姐这个身份会有几个人正眼看你?三皇子看中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齐府这个门面?没了宰相府这个名头,你以为你是谁?”
齐倾墨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看着齐治,冰冷不带感情的眸子望着他,说道:“二姐也是顶着相府的名声,可是落到什么地步了?四姐也是相府的千金,一张脸都毁了父亲你有问过半句吗?试问若不是齐倾人被太子看上了,又颇有姿色,你会多看她半眼吗?还有我,如果不是我与三皇子走得近有利用价值,父亲你可会因宰相府小姐这个名号多问我们一声?”
“你……”齐治让他噎住,接不上话来,齐倾墨却不给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父亲,所有我们今天的一切要么是我们自己咎由自取,要是我们全力拼搏而来,你这相府的名号,我还真不稀罕,而稀罕的人在那边。”齐倾墨指尖一伸,指向缩在后方一直没有说话的齐顷月。
她早已不是之前的齐倾月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这一辈子都算毁了。颓废呆滞的样子让人很难与一个月年前齐倾月联系起来,她看着齐倾人望着她,连忙说道:“你说过会让我留在相府不会让我流落街头的!你说过的!”
“是,我答应过你。”齐倾墨转过头对齐治说道:“二姐得了失心疯,父亲仁慈一定不忍心见她流落街头的,对吧?”
“你想做什么?”齐治总觉得齐倾墨要做的事没那么简单。
“四姐这些天一直挺闷的,不如让二姐跟她做个伴也不错。”齐倾墨笑着说道。
齐治算是彻底见识了齐倾墨的残忍与狠毒,四女齐倾水被关在后院里,脸上破了相又被齐倾月割去了舌头,一心想找齐倾月报仇,这时候把齐倾月跟她关在一起,齐倾月哪里还有日子过?
“你到底想把齐府怎么样?”齐治重新审视着齐倾墨,或许之前对她有所改变的看法,依然改变得不够彻底,齐倾墨不是普通的女人,这是齐治此时的想法。
“让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过我想过的生活,齐府就太平了!”齐倾墨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生活就是要把宰相府给拆了!”齐治冷笑。
齐倾墨忽然荡开一圈妩媚的笑,看着齐治想起前世自己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哪一处不是拜这宰相府中的人所赐?齐治何时把她当人看过?就算她要拆了这宰相府又有何不可!
“父亲,我劝你还是好好看紧了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跟姚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不用我拆了宰相府,太子和姚家都会想拆了宰相府。”
说完她拉着鹊应往自己房间走去,反正早晚会跟齐治撕破脸皮,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看着她冷漠离去的背影,齐治的目光冷如寒冬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