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修路?”王仁拿起计划匆匆扫了一眼,看着周景做的几条规划几乎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每年大雪大雨那段日子,村里的路都走不了,咱们的货物自然就运不出来。大哥,你真聪明,要不是你提出来,我和哥夫都忘了,等到那会不定又要损失多少了!”
之前在家周景和周誉就夸过他了,说实话他对周景夸他的话一向是不信任的。不是说周景是个满嘴谎话的人,而是周景在他的事上有那么点盲目的吹捧。周景管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现在王仁也这么夸他,他才相信他确实提出一个很不错的建议。被弟夫这么直白的夸,沈墨就感觉很不好意,脸红了。
沈霖却骄傲道:“那是,我大哥可是很有本事的。从前就能一个人把我们养活,比汉子还有本事。”
周景笑着看沈墨,“确实,你大哥很有本事,不过,我觉得我更有本事,因为我能说到小墨这么有本事的夫郎。”
这话已经等同于火辣辣的表白了,沈墨脸都要红到滴出血了。漂亮的丹凤眼瞪着周景,说是怒,更像勾人。
沈霖心里:“……”
王仁心里:“哥夫好厉害,做生意有本事,说情话更有本事,是他要学习的榜样。”
周景每日情话一句,今日完美答成任务,心满意足。
“弟夫,我简单算了下,从染布坊到王家村这段路大约五公里,而王家村村尾到村首大约四公里,最后从王家村村首到镇上大约十五公里,也就是咱们需要修路的全长约二十五公里。如果请三十个汉子,大约需要三十天,每天三十文的工钱,还有伙食再加之前的修路钱,大约需要九百两银子左右。”
“九百两?”王仁惊道:“那么多?”
周景点头:“对,这只是估算,前后一百两的浮动很正常。”
王仁舔舔嘴角,嗓子当时就听出哑了,“哥夫,这银子太巨大了,咱家香肠铺子里哪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我才找你商量。那天你也看到了,来县太爷府上的都是咱们柳镇上根深蒂固的商贾,随便拎出一个就是各行各业的头首,按理说咱们两个顶多算是初出茅庐根本不够看,不应该找上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可毕竟还是找上咱们了。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他主要找的应该是我,布庄的生意实在太打眼了,每月交的税可瞒不过县太爷的眼睛。至于你应该是被我连累了,香肠铺子是咱们两个合开的,咱们又是这种亲戚关系,十有八九,县太爷觉得布庄也是咱们两个经营的,怕我一个做不得主,这才把你也请来。”
布庄那边的生意本来是打算把王仁提过去帮忙的,可后来沈霖怀孕,香肠铺子又扩建,这事就作罢了。
所以布庄上到底有多少盈利,王仁只同旁人一样有个大概猜测。现在听周景这么说,又想到县太爷都把周景的地位看得和那些在柳镇扎根数十年的商贾,各行业头首般,不禁暗暗心惊。周家的布庄可能真如同外面传言那般利润巨大。
周景继续道:“不说这么大数额的银子我们两个单拿能不能拿得起,只说一点就是我们绝对不能单拿。”
“为什么?”王仁问。
“太打眼了,树大招风,崛起的太快只会遭人眼红。”
周家在柳镇的生意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年,如果就能拿出这九百两,恐怕会让许多人眼热。
“我的想法是这银子名义上是我们两个出,就说一个出不起这些,两个合着还勉强能出起。实际上,你挂个名就行,不用你拿银子。”
王仁来不及想周景的大手笔,慌忙摆手道:“我不能空占着名头不出银子。”
“香肠铺子里每月盈利多少我心里有数,这银子你想出也心有余力不足。再者你也算被我连累,只占一个名头就帮了大忙,能挡住不少人的眼睛。”
香肠铺子现在收益已经非常不错了,每月一百多两,两人平分六七十两的净利润,可这和九百两一比就不够看了。
“哥夫,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我占了名头就没有一分不出的道理,多了我确实有困难,可一百两我还能出得起。”
周景摇头,“五十两,就这样定下你也别挣了。你和你父亲说一声,尽快找三十个肯干的汉子,不拘一定是咱们王家村的,别的村里也行,今年收成不成,肯定会有许多汉子争着抢着干,咱们争取在上冻以前干完,不然等到上冻土地里挖不动了。”
“好,我这就回去给我爹商量。”
等到了县太爷照会那日,那些商人一个个只说拿钱,正经出主意的根本没有。
县太爷气得砸了一盏茶杯,突然道:“周景,你有什么主意?”
周景愣了下,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但还是按照计划讲了。
县太爷听后笑道:“很好,这个主意不错,行,你就放手去做吧,做的好了,我会为你表功的。”
周景忙道:“不敢,都是大人英明。”
人群散了,周景以有些细节需要和县令商量为由留下了。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周景真正的意思,但县太爷还是装模作样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周景弓身行礼向前走了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千两银钱放在桌上。
“困难虽有,但为民为朝廷小人一定会全力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