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自己思索了一路不得其解,没想到沈墨听后却似有了主意问:“只要是利民的事就可以,不分大小?”
“是不分大小,但得一眼能让人看见,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沈墨道:“我这个想法就是明晃晃摆在那里,再明显不过,只要他来就能看到。”
这下轮到周景惊奇了,“小墨,你说的法子是……”
“修路。”沈墨淡淡道:“咱们镇上的街道还好,便是雨天泥泞也不会出不了门,可乡下咱们王家村到了夏天或者冬天雨大雪大的时候就被隔在村里,十天半个月出不来是常事。”
周景眼神发亮,激动的猛地站起来,竟蹲下身抱着沈墨的腰转了起来。
“小墨,我怎么想到,我一个后世来得都没想到,竟叫你给想到了,要想富,先修路。我怎么就给忘了。”
“你快放我下来,好晕。”沈墨拍着周景的肩膀,周景就是不放开他,非得要抱着他的腰,孩子似得转圈圈,转了半天终于打算放人下来,没想到还不等站稳,倒先一阵天晕地转抱着人倒在塌上。
沈墨也给转晕了,半晌缓过来后,对上周景的目光,看他眼神还在发直,迷迷糊糊的,竟笑了。
周景醒来后也顾不上沈墨笑话他,欣喜道:“小墨,你说你是怎么想到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我不过是由己推人罢了。”沈墨道:“就拿咱家夏天那会下雨出不了村子,导致香肠赔了那么一大笔银子来讲,我可是心疼的好几天睡不好觉。其实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路不好,咱们出不去吗?要不就是下钉子我也要去镇上挨家挨户的卖,我可舍不得扔。早先,多少王家村村民说,要是路能修成镇上那样就好了,咱们出行就方便了。再者,我最近几日就想和你说这事,要是不修路,等到冬日雪大,咱们在王家村的香肠铺子和染布坊的布匹恐怕就不好往出运了。”
沈墨说的轻飘飘理所当然,周誉却听得震惊。从他到周家以来,一直是周景表现得很有本事,是一个顶天立地能赚钱养家的汉子,而沈墨就如普通的夫郎一般只管管家里的琐事,做些所有人都能做的事,仿佛无足轻重,没什么过人的长处。这一次却叫周誉推翻之前所有印象,重新认识了他阿么。
周景道:“小墨,这次你可风光了,要是叫县太爷知道他手下那些幕僚,师爷打破脑袋难上天想不出的法子叫一个双儿轻易的解决了,怕是要羞愧死了。”
“就这么办,反正跑不了拿银子,正好也方便了咱们自己,也算为咱们王家村村民做好事了。”
第70章竞拍
又一年秋收,几家欢喜几家愁,因为今年柳镇雨水大,整体地里收成都不好,比往年至少减收三成,但好在柳镇县太爷及早申报朝廷,皇帝得知后下令税收减半,这大大减少了农民赋税压力,很多农民跪在地上朝着县衙的方向三拜口呼县太爷大恩大德。
以往每年王家村都是重灾区,和临近几个村比,人多地少,对于一大家人来说那点收成去掉赋税后勉强够得上一年嚼用。要是遇上如今年这般水涝,那么即便朝廷减少税收之后的收成糊口也成问题。几乎家家地里都能看到抹着眼泪的婆子,愁眉苦脸的汉子,还有干瘦的小孩儿。
可今年,王家村的收成明明比往年差得多,却不见了那些仇大苦深的面孔。
蒋伟驾着牛车拉着主家往王家村赶,一路上路过王家村村民的庄稼,见庄稼地里王家村村民并没有像别的村村民那般哭天抹泪,愁云惨淡,不禁脱口感叹。
“老爷,王家村出了您这么位心善的老爷真是有幸!今年地里收成都不好,朝廷虽然下令减免赋税,可对于许多人家来说,这个冬天也并不好过,我看见其他村的村民因为地里收成哭晕的也不是没有,但王家村因为您两处作坊的关系,使他们平添了多少收入,即便地里收成不好,那些月例完全能补上地里的损失,对于给您家供货那些人家来说,恐怕还要有剩。”
坐在车里的周景并没有说什么,沈墨却撩开窗帘向往望了一眼,地里的庄稼已经枯黄,有几处庄稼都倒在了地里。从前每到这个时候他是多么羡慕别人家里有地可收,他只能给那些地多的做不过来的人家打打零工赚些口粮,而今年,他已经完全不羡慕别人,甚至根本忘了已经到秋收的日子了。
“这才哪到哪,等到小墨提议的路修好后,他们就能知道这条路将会给他们带来多少便利了。”
说着话,牛车驶进王家村,来到王仁家门口。因和王仁说好今天来他家商量上次的事,王仁很早就赶回来,焦急地在门口等了半天。看他们牛车到了,着急忙慌地就迎上来。
“哥夫,你想到法子了吗?”
周景从牛车上先跳下来,转身去扶沈墨。
“法子有了,一会儿进你家详说,小心隔墙有耳。”
蒋伟把牛车拴在院子里,识趣道:“老爷,我在外面给你们守着,保证一只老鼠都不放进去。”
三人进屋,沈霖也在,他因怀孕没出去等着,不过肚子并不大能看出来。
沈墨先过去问了他几句,又嘱咐了些,四人才说起正事。
“小墨已经想到主意了,而且是一个对咱们非常有利的主意,这几日我没着急联系你,就是在做计划。”周景说着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