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我们快到若羌的时候,公路边出现一个男子。在这种空天旷地里,见到一个孤单的人,跟在嘈杂的城中见到一头小野鹿的几率差不多。
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花衬衣,深蓝色夹克,军绿色裤子,棕色登山靴,背着一只旧旧的挎包。他的脸很瘦,黝黑黝黑的,手里举着一块纸壳,上面有字,好像在等着搭车。
车队接近他之后,我仔细看了看,纸壳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两个字:魏早。
我拿起对讲机呼叫魏早:&ldo;魏早,你停车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向导?&rdo;
魏早说:&ldo;好嘞。&rdo;
我减速靠边,把车停下来。
后面的车依次停下来。
我跳下车去,朝后看。
第二辆是黄夕的车,他和张回各自坐着,谁都不理谁。
第三辆是布布的车,布布下来了,伸展四肢。没看到徐尔戈,他没坐在副驾上,估计在后座睡着了。
第四辆是孟小帅的车,号外坐在她旁边,两个人朝我望过来。四眼在后座,从窗户伸出脑袋,惬意地吹着风。
第五辆是白欣欣的车,他和衣舞高高在上,两个人正在聊着什么,白欣欣讲得眉飞色舞,衣舞似乎对他不怎么感冒,没什么表情。她朝我看过来。
第六辆是魏早的车,他跳下来,走到了那个人跟前,打着手势说着什么。过了会儿,他与那个人一起上车了,并朝我挥了挥手。
看来,此人正是向导。说他20岁,长得倒像快30岁了。
我挥挥手,然后上车,车队继续前行,去前面的小镇吃午饭。
很巧,我们赶上了巴扎(集市),很热闹,一些人拿着从山里采集的奇石在兜售。
大家选定了一家很小的饭馆,我们12个人进去之后,一下变得拥挤了。
老板是一对回族夫妻,很热情。布布和徐尔戈管钱,他们去点餐,大盘鸡拉条子。
浆汁儿跟我坐在一起,她斜挎着那只绣着小红花的黑色挎包。
孟小帅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ldo;啊,累死我啦,我请求要个饮料!&rdo;
我对布布和徐尔戈说:&ldo;每人加个饮料。&rdo;
浆汁儿说:&ldo;我要杯白水好了。&rdo;
魏早和帕万走进来,也坐在了我这张桌子上。
我朝帕万笑了笑,把手伸过去,以示友好。他看着我的手愣了愣,似乎不确定我想干什么,终于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来,很不自然地握了握。
我大声说:&ldo;你害怕罗布泊吗?&rdo;
他看看我,又看看魏早。
魏早说:&ldo;他听不到的。不过,他知道他的职责。&rdo;
接着,魏早指了指我,对帕万比比划划地说:&ldo;他是我们的老大!&rdo;
我说:&ldo;魏早你错了,从现在起,帕万才是我们的老大。&rdo;
帕万憨憨地笑了笑,看浆汁儿。
我小声说:&ldo;看来,帕万喜欢你。&rdo;
浆汁儿说:&ldo;我也喜欢他。&rdo;
热腾腾的大盘鸡和拉条子端上来了,大家狼吞虎咽地吃。
我感觉有双眼睛从某个地方she过来,在看我。
我转头看了看,黄夕、张回、布布、徐尔戈、白欣欣、衣舞、号外坐在另一桌。
我没发现那双眼睛。
我问号外:&ldo;哎,四眼吃什么?&rdo;
号外说:&ldo;它只吃狗‐‐狗粮,我带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