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过许多人的间隙,两人视线相对。
刘珂慢慢收起笑,嘴巴幅度极小地动了动,对他说了句什么。叶沉愣着,没看明白。
叶沉回到家,洗去一身汗,没吃饭,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
高考完了,母亲替他开心,可也担心,她在厨房忙活好一顿,端着热好的饭,敲他的房门:&ldo;小沉,晚饭没吃,饿不饿?&rdo;
叶沉拿过床边的拐杖,走过去,开门:&ldo;妈。&rdo;
他眼睛里布满红丝,眼眶都红了。
母亲吓了跳:&ldo;你眼睛怎么了?&rdo;
叶沉轻描淡写地说:&ldo;没事,刚刚揉了下。&rdo;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起来,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梦。
讲台上的刘珂表情冷漠,收卷铃已经响了,其他考生一涌而出考室,他没有拐杖凭借,怎么站也站不起来,求助的目光投向刘珂,看她一动不动,用一潭死水般的眼睛看着他。他急得满头大汗。
刘珂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你再不走,试卷就别交了,做零分处理。
太多细节不合理了。明明天气没有那么热,他却仿佛身处炼狱;另一位监考老师也不见踪影;他也听不见外面他们对答案的声音。他撑着桌面,使了很大的力,笔、身份证、试卷都因他的动作而掉落在地,可凳面上仿佛沾了强力胶。
后来,就惊醒了。
想起了。刘珂对他做的口型,说的是什么。
叶沉。再见。
长达两个月的假,人一下子无事可做。
许多同学找了暑假工,叶沉也想去找,可一来,父母不放心;二来,也不会有老板愿意收他。
人就在家闲着。
只有许心婕问他,出不出去玩。
叶沉回:好。
那天,太阳亮得刺眼。水泥地的灰色,被照得偏白。到十二点,太阳最盛时,几乎呈白色。
叶沉走到两人约好的地方。
他看了眼时间,来早了,许心婕还没来。他在长椅上坐下。
到了上班高峰期,车很多,堵在斑马线前,一条长龙,断断续续。喇叭声此起彼伏。
后面是一个公园。有老人抽陀螺、舞剑,陀螺都是小陀螺,大陀螺噪音太大,被禁止了,然而,鞭子一挥,仍是噼啪作响。也有很小的孩子,被大人牵着,跌跌撞撞地学走路。这些情景,让叶沉想起《我与地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