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七才将他拦腰抱到床榻上去。周琅倒到床榻上,千河又将被子捡起来,给他盖上。身后的千叶默然不语的看着。将周琅安置好,阿七才转过身来看千叶。千叶脸上有伤,鼻梁那里破了一块,他被千河打的不轻,嘴巴里都含着血腥气。阿七逼近一步,往日温吞的脸上露出可以称之为冰冷的神色,他和千叶对视片刻,而后突然出手,一拳砸在了千叶脸上。“你!”千叶捂着脸上的伤口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阿七步步紧逼,千叶的腰还没直起来,他就一脚当着千叶的小腹踹了过去。千叶方才和千河打,已经耗费了不少气力,现在面对阿七,只能步步后退。阿七却连他后退的机会都不给他,在千叶吃痛捂着小腹的时候,他又揪着千叶的头发将他的头按在了门板上。千叶脸上的伤口淌出血来,“你疯了?!”阿七又揪着他的头发往门板上撞了一下。千叶骂了一句粗话,正要还手,千河又按着他的头,将他从房间里拽了出去。阿七随即跟了出来,还小心翼翼的将门带上。一出来,千叶也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了,“你们倒是串通到了一起。”阿七刚才在屋子里还是怕吵到周琅,现在出来,原来是要斥责千叶,但听他这丝毫不认错的口气,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枉费。千叶最看不惯的就是阿七,见他现在不说话,他抚着闷痛的胸口,啐出一口血水来,“你不是要去给他找女人吗?是走到一半,自己先忍不住了替他解了药性。怎么,你是用手,还是用口,或是……”“龌龊!”阿七与千叶在将军府还有过一段交情,却不知为何现在出来了,他却变成了这样。千叶看周琅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并没有碰过女人,但那药性确实是解了,如今心中一处酸胀逼得他说出许多不该说的话来,“你别捡了便宜还卖乖!”阿七正要与他争执,千河却拦了他一下,道,“今夜的事,等公子醒了再定夺。”千叶的手忽然收紧,本来他今夜不会碰周琅,他只想亲近他一些,想着等明日,周琅也只当一场无痕春梦,却不想被这两人横加干预。他又看千河,“怎么——你要帮他?”千河沉静的眸抬了起来,“我只帮公子。”千叶听了,笑出声来,“你以为,你与我有什么不同?”阿七并不懂那话中意思,只当千叶是在污蔑千河。没想到一旁千河听闻,也坦然承认,“我确实心悦公子。”若不是心悦,怎么会从临安一直追到这里?听到千河如此坦然,阿七神情都跟着一滞。“我与你也没有什么不同。”千河道,“明知道碰不得他,却还是觊觎。”阿七转头看千河,见他脸上露出几分自嘲的笑意来。“但是做奴才,始终要守着自己的本分。”“本分?”千叶却守不住本分,“他也不过是商贾之子,论身份,又高我到了哪里?”千河,“既然你是如此想的,那么我多说也无益。”这一夜不欢而散。阿七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周琅一夜,周郎顾(42)“公子,千叶跑了。”阿七按照周琅的意思,拿了些银钱去给千叶,去了柴房一看,柴房里只有一堆割断的绳子,绑着的千叶不翼而飞。周琅正在喝药,听到阿七的话,被呛得拼命咳嗽,端着碗的千河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千叶会跑,也是在千河的预料之中,毕竟以下犯上这样的事,被追究了搭上性命也不稀奇。“他跑去了哪里?”周琅问。阿七,“奴才方才去找的时候,听到有个巡逻的人说,天亮时分,有个奴才打了采买的名义出城了。那人——应该就是千叶无疑。”周琅听到千叶是跑出了城,心里安稳了一些。他想将千叶打发走,也是怕千叶留在身边害他,如今他自己跑了,也省的他追究的功夫。阿七看周琅沉思的模样,就提议道,“公子,要不要奴才禀明将军,派人去将他抓回来?”“不必了。”“那……”周琅也有思量,“昨晚的事,就此作罢。”阿七心中有忧虑,千叶的脾气,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令狐胤不知道是从哪得来了周琅染病的消息,还亲自过来探望,周琅听说令狐胤前来,准备起身相迎,令狐胤见他脸色苍白,就不让他起身,“不必起来,你身体不舒服,就躺着吧。”周琅吃了药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军医叮嘱受了风寒就不要见风,所以千河阿七两个就将屋子里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也不让周琅出去。周琅平日本来就无聊,现在连床也不能下,就只能躺在床上翻那已经看过许多遍的兵书。外面还是正午,房间里却因为周琅在床上看书点着蜡烛。“听军医说你受了风寒。”令狐胤说。“只是小病,没想到还惊动了哥哥亲自过来。”周琅扶着床榻坐起来了一些。令狐胤走到床边,“这样的天气,也不是太冷,怎么还染了风寒?”周琅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被下了药,半夜冲了冷水所致,“昨晚在院子里看书看得睡着了,今早起来就病了。”“哦?看的什么书?”令狐胤看周琅手边还有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