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冷死了。”安西娅小声对女仆抱怨道,拉着安娜一起在小圆桌旁坐下,然后灌进去大半杯红茶。谁能拒绝一杯奶茶呢?热腾腾的红茶加奶顺着食道一路流进胃里,安西娅顿时感觉身体好受了很多,一旁的女仆安娜也是如此,眼睛都享受的眯了起来。“那位……”安西娅想了一下,没有想起马夫的名字,“……那位马夫先生呢?”“史密斯得先去把马停在马厩里,然后帮它们做好保暖,不然等马冻死了,就算是雪停了也没法继续赶路。您不用担心,那老东西会享受的很,不会让自己冻着饿着。”安娜说道。窗户边上,那个流浪音乐家将一支旋律优美的曲子吹完之后,就不再演奏。听了半天免费音乐,旅馆里响起了一阵稀稀落落的拍掌声。流浪的音乐家拥有较为深色的肌肤,但并没有黑人那种厚嘴唇或者是卷头发的相貌特征,五官深刻的比较偏向于日耳曼人,外表出众的脸上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旅馆有很多客人,但这个流浪的音乐家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他盯着坐在壁炉边的黑发少女,眼神探究而好奇。感受到有人注视自己的安西娅转过头去,与这个流浪的音乐家四目相对。一秒两秒秒。最初迷惑不解的安西娅咽下嘴巴里的一口小饼干,头上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这个流浪音乐家的意思!看看他一个人孤独寂寞冷的坐在窗边,看看他面前的桌子上连杯热水都没有,这摆明的是囊中羞涩,只好靠吹笛子卖艺赚钱了!只可惜旅馆里的客人都不给力,刚才除了掌声一分钱都没贡献给他。怀着深深的同情,安西娅拍了拍手上的饼干,走到去,将五美元的纸钞放在了流浪音乐家的桌子上。“先生,你的长笛吹奏的非常棒。”安西娅客气的说道。“……”流浪的音乐家低头盯着这张纸钞,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以为会是一百美元。”安西娅沉默了一下。难道她看起来很像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吗?暴发户吗?这年头的美元值钱的很,一百美元都是她的贴身女仆安娜的一整年工资了。“先生,人要知足,五美元够你在这个旅馆住一个星期了,并且老板还会包了你的餐。”安西娅不太开心的说道。流浪的音乐家立刻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并且态度诚恳的对安西娅的慷慨大方致谢。天渐渐的黑了,外面的大雪已经停止,狂风依旧呼啸,穿过深冷的夜色,卷起呜呜的声响。送上茶水之后,老板霍尔莫斯忙着去厨房里准备晚餐了,旅馆里的客人们也人或两人的聚集在一起攀谈。因为这五美元的交集,流浪的音乐家顺势就和安西娅坐在一起闲聊,他相当健谈,又因为走南闯北跑过不少地方的原因,聊起各种趣事来都相当有意思。从交谈当中,安西娅得知这个流浪的音乐家叫做可可佩利,简称佩利。根据佩利自己所说,他的家庭实在艰难,父亲是个老年痴呆,智商连岁小孩都比不上,唯一的本能爱好就是吹笛子,一天到晚抱着长笛吹奏个不停。为了养育他一大把年纪的父亲,可怜的佩利只能够四处流浪,看哪里有机会演奏就去哪里赚钱。而且,虽然他的父亲生了个孩子,但其余两个子女对待老父亲的态度实在一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业。照顾长辈的重担全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这么多来,只有佩利一个人兢兢业业百依百顺的完成着老父亲迷迷糊糊间说出的的各种心愿执行着他的各种奇妙想法,可以说是大孝子了。总之,是非常可怜的身世。“那你吹笛子是家学渊源啊。”安西娅说道。“是啊,“我”演奏长笛,确实是有父亲的影响。”佩利笑容爽朗的说道。“既然吹着笛子的本能还在……”安西娅出谋划策道:“……那你也可以把你的父亲叫上一块演奏啊。两个人一起在人多的大街上演奏,赚的总比一个人多,而且有人见到你的父亲情况,说不定会升起同情心,给的钱多一些。”佩利认真回忆了一下祂父亲的笛声,真心实意的说道:“还是算了吧,虽然我的父亲爱吹长笛,但他吹的特别难听,难听到正常人会直接原地听傻。”安西娅噗嗤一声笑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一次有急促的拍打声响起,旅馆的侍应生连忙去开门,又带进来两个客人。安西娅寻声望去,只见两个客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个身穿神父长袍,胸前带了十字架,另一个人居然还是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