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免了。”今日一天嘴都没听过,哪里还吃得下。小厮很着我拐进旁边的小门,见我东瞅西瞧方道:“客官,您在找什么?”
我拽着小厮的胳膊,指了指走廊尽头那扇门,低声道:“小哥,这门通向哪里?”小厮不由地也压低了声音,答道:“穿过这门,向右拐,就到正街了。”
还好今日稍微记了一下新嶂城的的几条重要街巷。是正街就好,穿过正街便是船舶停靠之地。我心暗爽,天助我也:“这门锁没锁?”
小厮点头:“夜里会锁。”我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小厮手里:“小哥,帮帮忙,今晚帮我把这门打开。”小厮一脸为难,“这……”我赶忙又塞了一锭银子:“帮帮忙,只一晚就可以了。”
“好吧!”小厮咬牙应了下来,四下瞟了一眼,后而急忙将银子塞进怀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天下就还没银子办不成的事儿。
此事料理好后我方上楼。刚到廊上就见一个小厮提着木桶从房里出来,小厮道:“客官,洗澡水已备好,您去试试温度,冷了、热了您就叫一声。”我点头,看那小厮累得满头大汗,又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他面前:“小哥,谢了。”
小厮笑得合不拢嘴,接过银锭子连声道谢。推开房门,入房则见屋中摆着一个大木桶,桶里装满了水,水面上还漂了一层红色花瓣。“没想到这古代客栈的服务还挺周到!知道小爷今天逛街逛累了,专门给我备一桶洗澡水。”
试了试水温,温度正合适。左脚踩又脚,右脚踩左脚,衣服扒拉完,单手撑着木桶,翻进桶内,“啊舒服。”
泡着热水,嗅着花香,闭眸想着逃跑计划,人生甚美。白轩涵虽然救过我的性命,但我也送了他一束菊花以表感谢。虽然当时答应做他的书童,但那纯属是权宜之计,再说这古代的书童,除了搬书陪读,还要解决公子们的生理需要,老子这钢铁直男自然是受不了的。
逃吧逃吧,势要保住菊花。主意打定,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目凝神片刻,睁眼即见白轩涵穿着一袭宽松薄衫立在我面前。白轩涵脸颊红润,头发微湿,看那模样应是刚刚泡完澡。
我吓得抖一抖,木桶里的水溅出来不少,我连连后退,紧靠木桶边缘。白轩涵只道,“冒昧了。”
“公子,这么晚了,您找我……有有事吗?”我往水下缩了一点,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我可是一个传统的蓝孩子。
“无事,只是过来歇息。”白轩涵将手中衣服搭到屏风之上,往床走去。“歇……歇息?”老子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已经这么直接了吗?“公子,您是打算……以后都跟我……一起?”
“是不是夜里我挤着你了?”白轩涵回身瞧我,他的耳根子似乎是红了。“挤倒是不挤……”我将后话咽了下去,毕竟这几日都是仗着白轩涵过活,这位大佬可不敢得罪。
白轩涵许是看出了我的不愿,他抱了一床被子到一旁的罗汉床上:“我睡这里。”我越发心慌,这白轩涵白天挺正常,怎么一到晚上就奇奇怪怪的。我扯过衣服,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净就开始胡乱穿了起来,“公子,您还是回屋睡吧,这儿睡着夜里冷。”
白轩涵摇头:“不回。”
我道:“那您睡床,我睡这儿。”
白轩涵:“不用。”
舒童:“……”
白轩涵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衫,他的肌体我看得一清二楚。不晓得是白轩涵身上散着淡淡清香,还是他的身形,竟惹得老子心跳脸红。我赶忙将目光瞥到一旁,弱弱道:“公子,你早些休息。”
“你也早些睡。”白轩涵掀开被子,侧身而躺,我灭掉烛火,只留了一盏放在桌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被子上残留的香味儿又直直往我鼻子里钻。
夜渐深了,我还是毫无睡意,睡在罗汉床上的白轩涵突然叫了一声:“羽儿!”
“羽儿…”
“羽儿…”
我闻声而起,拿起烛火轻手轻脚地走到白轩涵身旁,但见他满头大汗,神色痛苦,嘴里一直念叨着羽儿羽儿。羽儿是谁?老子心里稍觉不爽,白轩涵突然大叫一声:“羽儿!”
房门猛地一声被踢开,我下意识回头一看,但见白真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手中长剑即将出鞘,我赶忙退到一旁。“公子!”白真上前,一把抓住白轩涵的胳膊,白真扭头怒瞪着我:“你怎么敢让公子睡这里!”
“我……”
“是我自己要睡的。”白轩涵推开白真的手:“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公子,您大病初愈,如何睡得这种地方!”白真甚恼,却又不敢朝他发泄。可怜我这倒霉鬼,万年的出气筒。白轩涵语气稍厉:“好了,我知道,你出去!”
白真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愤而出门。“公子,我不知道您生了病。”白轩涵拉了拉被褥,“小病,现已痊愈,无碍。”
“公子,您还是睡床上吧。”我心生愧疚,上前拉白轩涵,不拉不知道,一拉吓一跳,白轩涵的手冷得像冰块,难怪刚才白真那么恼。
白轩涵道:“若我睡床上,童儿可会觉得别扭?”我僵了一下,后干笑着:“公子和我分被而睡,自然不会觉得别扭呀。”
“那便好。”白轩涵起身往床去,我放下烛火,将被子抱到床上,“公子,你睡里面吧。”我们两人互相背对,各自将自己的被子裹得紧紧的。白轩涵捂嘴咳了两声,声音很小,我却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