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付大人在嫡公主驾前,直言他喜欢的人是小姐您呢!”
‘吧嗒’一声,画眉的骡子黛失手落地,安歌震惊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丫鬟深知自家小姐爱慕,也不敢拐弯抹角,抿唇笑道:“是真的,奴婢的表姐在东宫当差,那日省亲她亲口对奴婢说的。”
安歌很难描述她此时的心情,忍不住抬手掩唇,只感觉有种苦尽甘来的感动。
……他是认真的么?
他真的,也喜欢她吗?
右相府和付府其实只隔着一条街,她忽然有些冲动,想要亲口问问他此话是否当真,但迈出去一只脚后,终究是不敢地缩回来。
丫鬟的嘴巴不严,这件事传到了她哥哥的耳朵里,那是个不正经的风流公子,第一次听说他的小妹竟也有喜欢的人,那人还是他的同窗好友,立即就转着把扇子跑来:“小妹,听说你喜欢付家的小子?不得了啊不得了,你也没见过付子墨几次吧?怎么就喜欢上了?莫不是小妹你也与帝都那些女子一样花痴,就冲着付望舒的才子之名?”
她羞恼跺脚:“哥哥!”
“哈哈哈。”
因着这事,她被哥哥好一番调笑,好在付望舒为人不错,哥哥也欣赏他,倒是愿意撮合他们,想了想,他道:“后日有个琼花宴,哥哥带你一起去,如何?”
琼花宴又名赏花宴,三四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正是文人墨客最爱办各种各样宴会的时候,琼花宴上会展览各种鲜花,付望舒爱花,往年都会去看,今年也应当不例外。
她咬了咬唇,点头答应。
琼花宴那日,哥哥携了她一同赴宴,在一片花团锦簇中,果然找到了付望舒。
“子墨兄。”
他转过身,看清来人,也还了一礼:“正卿兄。”
安歌就站在哥哥身后,她原本满心都是他,可等了真正见面,反而不敢去看他,微微低着头,还是他回头时先看到她,作揖道:“安歌小姐也来赏花?”
她愣了愣,连忙福了福身还礼:“付大人好。闲来无事,随哥哥来看看。”
哥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人互相客套,手中一把扇子转得就要飞起来,睨着付望舒笑问:“这琼花宴上,可有子墨兄看得上的?”
付望舒闻言偏头去寻花,几乎是第一眼,他的目光就被高台上几株绽放极致的牡丹吸引住了全部目光,顿时笑道:“那牡丹甚是不错。”
那时,安歌也恰好在看花,一时不防,将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那牡丹甚是不错。”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声的,话音落,都不由自主地朝对方看去。
他的眸子漆黑明亮,总是含着三分浅薄笑意,她双颊微红,连忙避开头,看向了另一边,她本已经极为尴尬,偏生哥哥还故意揶揄:“你们两人倒是心有灵犀。”
她立即回头嗔了他一眼,哥哥哈哈笑道:“既是觉得不错,那我们便买下来吧,一半送去尚书府,一半送到右相府。”
付望舒摇头一笑,转身正正经经地看着她:“尚书府就不必送了,牡丹之色,唯衬苏小姐,好花理应赠佳人。”
……
那几株清艳的牡丹最终还是都上了右相府的马车,回府路上,她持着那支盛开的牡丹花不知不觉出了神,冷不防花枝被哥哥抽了过去,她一惊,立即要去抢回来,哥哥扇子一横挡住了她,将花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意味深长地笑道:“唯有牡丹真国色,我的国色小妹啊,看来为兄不日就要做他付子墨的兄长了。”
她霎时间羞红了脸:“哥哥!”
“哈哈……”
可惜好景不长,昭陵州爆发瘟疫,皇帝陛下钦封他与嫡公主为钦差,即刻南下救灾。
昭陵州风险,她担心他的安全,连忙拜托哥哥将她从白马寺求来的护身符送去,又叮嘱不能说出是她所赠,哥哥瞪圆了眼睛:“你让我以我自己的名义去送一个男人护身符?”
“……拜托哥哥了。”
哥哥呼出一口气,一手转着扇子一手转着护身符,直接去了尚书府,将护身符丢在他的桌案上:“喏,此去昭陵,前路凶险,戴在身上。”
“正卿兄,这是何意?”
“哦,我小妹特意去白马寺秋来的给你的护身符。”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赠男子亲自求来的护身符,言辞间本身就暧昧,付望舒不傻,哪里会不懂言下之意,立即正色道:“苏小姐美意,子墨万分感谢,但无功不受禄,还请正卿兄恕子墨不能收下。”
“你不要?”
“不能要。”
“当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