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一直认为吴氏这人温温和和的,不会撒泼,现在见她如此凶狠的样子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看来兔子急了,果真是会咬人的。
“那女人做了什么?”汪氏很好奇致使吴氏发火的原因。
一提起这个,吴氏就恨不得咬碎了李许氏的肉,喝光了她的血,再蹂躏她的躯壳踩进泥地里,让她永世不能超生!
“如果当时她有那么一点善心,我的狗剩的腿也不会坡了,可怜天的,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说到伤心之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发出悲鸣的哭声,“也不知道她的心是怎么长的,竟然这么狠,也不怕报应在她的孩子身上。”提及李显,吴氏想到李许氏把李显终日关在家里,不见天日的行为导致村民的各种揣测,还有因为她的作为,一双儿女亲事不顺,只得换亲的结果,她得意的笑道:“或许报应已经来了……”
“当年狗剩顽劣,时常跑出去玩耍,有天就不甚摔了跤,左腿的膝盖上擦破了点皮,出了些血丝。男孩子大都是这样摔着过来的,我跟他爹当时也没有多在意,以为自己会好的。可过了几天后,那膝盖就肿得老高了,狗剩还天天喊疼。我看着不是个事,商量他爹带狗剩找郎中看看。”说着,吴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总共就这么点家私,找郎中又很费银子,只能硬着头皮找他家借点银子。哼,没有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关着门不让我进去,任是我怎么求,这门愣是不开。后来,还是乡邻帮忙凑了点钱,带着狗剩到城里找了郎中看,郎中看了狗剩的腿后就直摇头,说是送来晚了,膝盖已经化脓,能保住腿都算是祖上积德……”
汪氏听着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那家人富裕了,还曾让李大汉家住进小四合院,足以见他们家不是小气的人,就是后来搬出来,银子也会意思点给吧!
吴氏冷哼了一声,说道:“当时我年轻,经事少,也以为是他们家豁达,才让我们家住小四合院去的。现在想想,恐怕是怕村里人说闲话,他们才装出大度的样子,让我们住进去的。至于银子的话,他们把银子看得这么紧,狗剩要治病都不愿意借,又怎么会施舍给我们?不然的话,狗剩也不会没钱看病了,我也不至于在他们家门前磕头求他们。”
话说得有道理,可汪氏还是不相信吴氏口袋里没有银子。
一双黝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汪氏觉得她有必要好好套套村里人的口风,多方面的了解那家和自家的情况。
起初她以为自己不会在这个村里逗留太久的时间,是以没想过要融入这里的生活。
现在的话,有银子可以挖,她干嘛要放过?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银子更为实在的东西了。
只有手中握有它,一切都好说话。
汪氏的心思活络起来,满脑子想着从哪里开始入手。
同样的,远住在村口的张福来也是满头的思绪。
在汪氏哭哭啼啼的走后,她就从来家里的村民们旁敲侧击的打探这个汪氏的为人,知道她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挺安分的一人,其实内里却是花里花俏的,爱跟长得俊俏的男子,亦或者家里条件稍微好的人家的男人搭讪。虽说没有闹出什么丑事,却有不少年轻媳妇看见她就厌烦,并暗地里嘲笑狗剩被戴绿帽子也不知道,过几个月后还要给别人家白养孩子。
张福来听后,大概就知道了汪氏。
她之前有听李许氏介绍过公爹的亲戚,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关系都不咋滴。
如今依汪氏的行为来看,也莫怪两家人不往来了。
窥一斑而知全豹。
儿媳妇如此的轻狂,上面的长辈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辣椒却在临走前,悄悄的拉她到角落里,欲言又止的提醒道:“阿福,那个汪氏说话行事虽然不着调,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的男人就是你的大堂哥,因为……”眼睛瞟向了李许氏所在的屋子,含糊的说了几个字,接着又道:“反正你以后注意点,那汪氏难缠的很,现在又有了身子,就更不好对付了,你还是躲她远一点吧!”
对于辣椒的友情提醒,张福来很感激,亲自送她出门。
百合笑眯眯的,邀请张福来过几天一起做伴上山摘野果子去。
张福来早想出去溜达了,欣然同意,约好三天后。
至于这几日,她要理理村里人复杂的亲戚关系,以及各种她不知的种种恩怨,以便往后更好的在村里立足。
送走了串门的村民,张福来关上院门,若有所思的站在院中,回想着适才辣椒支支吾吾所说的话,还有那一句几乎轻得让人听不真切的两家恩怨的原始。
她说大堂哥之所以会坡脚,是因为婆婆当年没有借钱给他家看病,最终导致两家的关系冰点,互相不往来。
相处了这么几天,张福来对李许氏其他不了解,在处事上却慢慢看出门道,知道她是个大方的,眼界也高,在关键的时候也给力,不是那种小心眼,故意刁难的人。所以,她很困惑李许氏当年会故意不借钱给李大汉家,致使狗剩因为没有银子及时治病而弄得腿有点坡。
一般的情况下,谣言往往会越传越离谱,跟真实的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
张福来想着,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村民才会对李许氏有众多的怨言和不满?又因为李许氏不是那种会自辩的人,所以误会才越来越深?使得全村的人都不待见她?
张福来觉得很有可能。
她是有了疑问,就心痒痒的想去解开问题的人。
是以,张福来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整理了下待会儿要问李许氏的话,觉得万无一失之后,这才去了靠东边的正房。
李许氏正坐在靠窗的大炕上做针线,察觉到张福来进来,眼皮抬也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问道:“她们都走了?”
张福来点点头,轻声的应了一声,自然的坐在李许氏的下首,帮她理丝线,瞅着时机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