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邋沈醉风心中一动,只听那女子冷笑道:&ldo;你师父是我打伤的,你若要报仇,便来吧。&rdo;说罢,衣袂飘动,飞身离去。
邋邋石涧泉正待要追,沈醉风忽拦住道:&ldo;石兄,这女子便交给我吧,你去照看方丈。&rdo;石涧泉微微犹豫,继而笑道:&ldo;也好,这女子狡猾的很,沈兄一定要小心。&rdo;沈醉风点了点头,追向那女子。
邋邋沈醉风穿林越谷,翻山渡河,追到一片林中,转身四顾,已不见了那女子踪影。正顾看间,忽听头顶剑风呼啸,当即向前窜出数步,反手一指点出,&ldo;叮&rdo;的一声,沈醉风这指正点中长剑剑身,来人拿捏不住,长剑脱手而出。
邋邋出剑之人正是那少女子,只听她怒道:&ldo;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rdo;沈醉风背对着那女子,嘿笑不答。那女子愈发恼怒,喝道:&ldo;是不是石涧泉派你来的?&rdo;沈醉风又是一笑,朗声吟道:&ldo;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rdo;
邋邋那女子听他念出这首诗来,身子猛地一震,惊道:&ldo;你是……你是醉风哥哥?&rdo;沈醉风哈哈一笑,转身说道:&ldo;凝香妹子,多年不见,你还好吗?&rdo;那女子忆起前尘种种,悲从中来,忽然扑到沈醉风怀里,放声大哭。
邋邋沈醉风抚摸着凝香的秀发,奇道:&ldo;你怎么一见到我就哭?&rdo;凝香哭道:&ldo;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了,我心中好生挂念你,这些年,你跑到哪去了?&rdo;沈醉风闻言,心中一阵酸楚,将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凝香听罢,叹道:&ldo;原来这些年你这么苦。&rdo;沈醉风道:&ldo;只要能报父仇,再苦又如何。&rdo;凝香沉思半晌,不知想些什么,忽而笑道:&ldo;不过总算老天有眼,又让我见到了你。醉风哥哥,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rdo;沈醉风微微一笑,柔声道:&ldo;醉风哥哥当然不会再离开你。&rdo;
邋邋凝香大喜,脸上忽显一团红晕,更增艳丽。沈醉风问道:&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凝香忽地正色道:&ldo;我是为了找到杀沈伯伯的凶手,才到这里的。&rdo;沈醉风奇道:&ldo;杀我爹的凶手不是宣王吗?&rdo;凝香摇头道:&ldo;宣王是指使的人,而他却派出了一个卧底潜伏在你家,为宣王探查你爹和你的动静。&rdo;沈醉风眉头一轩,问道:&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邋邋凝香道:&ldo;当年你爹被杀害之后,你离家远去,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却杳无音讯。于是我便暂且放下了寻你的念头,想先找出杀害你爹的凶手。后来我得知你家仆人全遭杀害,但只有两人没死这让我十分疑惑,我便怀疑其中必然有文章。故而寻到那哑老头的踪迹,原来他一直隐于黄龙寺中。我也没有证据说他便是杀害你爹的凶手,但没想到他竟然供认不讳,是以我便欲要动手杀他,可每次均被他徒弟所救。这次总算伤到了他,但只恨我下手太轻了,没有一剑取了他性命。&rdo;
邋邋沈醉风大惊道:&ldo;你是说黄龙寺的方丈便是那哑老头吗?&rdo;凝香点了点头,道:&ldo;不错,我绝不会认错,况且他也承认了。&rdo;沈醉风冷笑几声,道:&ldo;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碎影剑唐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do;凝香见他脸上如罩寒霜,杀气腾腾,欲待劝慰几句,却见沈醉风一晃身,人已奔出丈余。凝香呆立半晌,心中百感交集,似悲还喜,眼望着沈醉风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声。
邋邋沈醉风于山谷中穿梭前行,眼见身侧景物如风后掠,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得知仇人下落,思及父亲和秦鸣,悲痛不止;喜的是即将手刃仇人,多年来的心愿将要了解,心情无比欢畅。他心思杂乱,也不知奔行了多久,待停下时,恰已到了黄龙寺门前。
其二
沈醉风看着寺门上&ldo;黄龙寺&rdo;三个大字,暗暗冷笑:&ldo;谁会想到碎影剑唐淼竟会是黄龙寺的方丈。这厮果然狡猾。&rdo;他即将见到仇人,心中激动无比,当下长呼一口气,迈步踏入寺内。
邋邋只见一尊大佛高高置于面前,佛身金光闪闪,似由纯金打造;左右两侧均有三尊小佛,形态各异,似笑似怒,似嗔似痴。亦且摆出各种奇怪姿势,或站或坐,或腾云驾雾,或挥舞宝器。沈醉风瞧的心生肃穆,跪于大佛前,暗暗祝道:&ldo;望佛祖保佑,助我手刃仇人。&rdo;他素来不甚信佛,但唐淼武功如何他毫不知晓,自觉并无十分把握取其性命。当此之际,除了求佛祖庇佑之外,他也不知如何才能坚定信心。
邋邋沈醉风对着大佛连磕了三个头,方磕罢,忽听有人&ldo;咦&rdo;了一声,沈醉风pq声看去,但见石涧泉一脸奇怪之色,盯着他看了半晌。沈醉风起身笑道:&ldo;我见这大佛颇为雄伟,不禁心生肃穆,是以拜了数拜。&rdo;石涧泉一愣神,继而哈哈笑道:&ldo;看来沈兄也是此道中人啊,来来来,你我去大喝三百碗。&rdo;沈醉风奇道:&ldo;出家人也能喝酒吗?&rdo;石涧泉笑道:&ldo;你看我哪里像出家人了?我一没剃头,二没穿僧衣,活脱脱是个俗人,既然是俗人,那喝酒吃肉也就无妨了。&rdo;
邋邋沈醉风暗觉好笑,但觉此人虽然身处寺中,但却无半分出家人吃斋念佛的性子。他素来不喜佛家人的拘束严谨,反觉石涧泉豪迈大方,甚合自己心性,转而又想到此人乃是自己仇人之徒,若是自己杀害了他师父,那这个朋友就永远也做不成了。想到这里,沈醉风不禁一阵惆怅,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