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则如绷紧的一根弦,猛地弹跳起,扑了过去,她也站起身,一站起来脚底刺刺地发着麻痹,只是无暇顾及。
出来的医生摘了口罩,含笑对他们道:“手术很成功。”说罢,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立刻有护士推着床车出来。
洁白的被褥间,齐慧的睡容很平和,闭着双眼,口鼻上戴有氧气罩,而床褥里则有一根透明的输液管,连接向床头架上的药液袋。
那医生又说道:“只是,白先生,像是颅内手术这样的大手术,术后,我们必须对患者生命指标进行连续严密的监测,所以令夫人,会转入重症监护室。”
白文则愣愣的听着,反应过来,悬在高处的一颗心落到了一半。
那剩下一半,只有等妻子的危险期过去,于是向医生道了声谢谢,忙地跟上护士扶住床车,视线凝注着妻子的病容,尽管,还不能完全的松懈下去,可唇角又止不住上扬,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幸好手术成功了……
手术室门前,灯色阒静。
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
静静地,白霁溪抱着他的围巾,触及鼻端的全是他的清香,很快,眼帘出现他医袍的一角,清湛干净。
他穿着医袍时,怕身上的病菌会渡给她,所以不会有过分的亲密,他的双手却消毒过,指腹覆带着水意,拿过她怀里的围巾,牵扣进她指间,消毒水的气味丝丝缕缕,连着他骨肤散出的凉意也分外绵缠。
牵着她去办公室,他脱了医袍,她站在那,微垂着头,腰便一紧,被带进了一贯熟悉的怀抱中去。
六个小时的手术,他得心应手,却也感到疲倦,余出两分的力气依附着她,像极了在充电般。
或许,是因着那些许的疲惫,他语声缓缓,“阿霁,我回来了。”耳鬓厮磨,缱绻的笑意:“你在等我。”
阿霁没有随她父亲去重症监护室,而是守在手术室外,在等他。
他高兴,相比较下,白霁溪安静的显得异常。
原本,父亲该继续待在警局,是这个人,放了她父亲出来,但也能随时让她父亲再回到局里。
她一语不发,乖乖地跟着他走,回公馆的路上,车行驶的平缓,道路两旁的路灯千篇一律,温黄的光漏入窗缝,一片一片的闪过。
他微疲而安静,抱着她在腿上,她亦是安静地任他抵着她的肩膀。
倏然,男人啄了啄她的颈。
云团儿一瑟缩,这才将他抱紧。
“阿霁……”他的气息钻入她的耳,不依不饶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似乎,非得要她出声才行。
可她唇角动了动,总有一股力量阻滞着她,令她不愿意出声,便只能沉默,又心知,要是一直静默下去,他一直不会罢休。
白霁溪稍稍直起身,借着窗外的光端详着他的轮廓,触摸他的下颔,他的那眸子,宛然被她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