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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但是我亦记得，邓博士柔软起来，象一片水。那夜在酒吧，我上前去向无名美女勾搭，若她欠缺那一份女性魅力，相信我不会在她跟前失态。

我叹口气，这是我的污点。

上火车时她轻盈刚健地飞跃上去，臃肿的衣服及行李都难不住她。

我说：&ot;跟瑰丽的神话式东方号快车是有点分别的。&ot;

她笑。

&ot;口渴？&ot;

她说：&ot;有一点。&ot;

我打开手提包，取出爱维恩矿泉水递给她。我总是喝不惯庇利埃那般碳气。

她扬扬眼眉。我们似有无限默契。

我把手表拨好。

她又取出那本《红楼梦》游戏书。

我好奇的问：&ot;在那个时候，他们玩什么?&ot;

她笑而不答，无意炫耀她的知识。

我只得改变话题，&ot;你与我，将住同一宿舍。&ot;

&ot;我知道。&ot;

&ot;我早知你是女性，便可另作安排。&ot;

&ot;不要紧。&ot;

在火车轰轰声中，我渐渐入寐。我是火车怪客。在七十年代初，火车运输尚比飞机便宜得多，作为一个领奖学金的苦学生，不得不尽量节省，踏遍整个欧洲，便是利用老爷火车。

那奇异的节奏使身子摆动，一二一二一二，很快受催眠，窗外景色飞驰而过，像人生般变幻无常，一刹时换一种光景。

不知为什么，大陆对我来说，无限相似，无限依恋，尤其是往东北的路，同黑森林有太多的叠影，一望无际的平原，丛林矗立。

我听到邓博士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ot;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ot;她有感触了。

我把眼睛打开一条fèng，她在吃瑞士莲巧克力。

车子经过山海关。

我对邓博士说：&ot;这是长城起源地，长城东起于河北东北部渤海之滨的山海关，全长六千多公里，西这甘肃的嘉峪关。&ot;

她脸上略现激动的神色，随即平复下来。

邓博士原籍河北，曾祖父南迁至上海，父亲再落籍香港，继而移民英国。

如要写一个中国人迁居飘泊的故事，邓家便是最好例子，难怪咱们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买房子，在无奈中抓些微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