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侧头,&ot;你从来没有在信中告诉过我。&ot;
&ot;小事有什么好提。&ot;
如果利璧迦有这么活跃……但她不好动,憧憬管憧憬,她是不会动的。
我还有什么资格代利璧迦发言。
现在我是她的什么人?
她又把我当作什么人?
我对利璧迦连最低限度的认识都没有,这八年是白过了。
&ot;我没想到东北是名胜区。&ot;她说。
&ot;我也没想到你能把零下三十度的地方当名胜区。&ot;
她微笑,仿佛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意料中,好像她故意逗我说那么多话,为的就是要使我高兴,她知我底细,她同情我,
我偷偷看她的侧面,也许是我多心。
我们是笔友,在通信的当儿已经很豪慡的无所不谈。
她一管鼻子长得最像利璧迦,笔直,高鼻梁,有希腊味。
飞机就这样到达目的地。
大雪,我与邓博士连忙戴上帽子手套,我相信她也有寒带生活经验,不用我担心,
我们很顺利的买到火车票。
从飞机场到火车站还有车程,带着她却不觉负累,她给我一种&ot;带&ot;的感觉,一直没有喧宾夺主,但其实有时她颇为主动,尤其是付钞票的时候,我才在掏皮夹子,她已把现款搁柜台上。
整个北京城是灰色的,她的色彩我最熟悉不过,我寒窗十载的地方,便是这种气色。
火车站是新盖的,温度适中,我俩已进入工作紧张状态,没有说话,抓着火车票等列车来到。距离出门已超过六个钟点,我不觉得辛苦,不知邓博士如何,这与工作能力无关,女性的体力到底弱一点。
我心念她,&ot;还好吧?&ot;
&ot;比想像中的好。&ot;
她是不会把真实感受告诉我的。
利璧迦也不会:她们都是比较深沉的女子。不比张晴,大脑直通嘴巴,想什么叫什么。
我微笑,&ot;你一直没告诉我你是女性。&ot;
她问,&ot;有分别吗?&ot;
我又答不上来。现在我情愿她是女性,因为她绝不矫情做作,在工作上完全中性,男人不用替她拖行李拉车门扶臂肘。
相信我,在钢铁厂中工作,不比主客吃饭,谁也无暇服侍谁,谁坚持要得到这种琐碎的优待,还是去当歌星的好。
所以我从来不带利璧迦来这里。
看着我脚上的球鞋,我觉得无限安慰,你能不能想象穿高跟鞋巡视钢铁厂,一失足摔进钢锅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