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他温热的手。
他记得她耳膜受过伤,害怕巨大的声响。
他还记得。
铺天盖地的烟尘四散飞扬,火-药-味冲鼻而来,混着他周身凛冽的味道,呛得她眼泪直流。
待空气余震结束,她才缓缓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他半侧头磕在了一块儿坚硬的石头上,血沿着他额角潺潺而下,浸湿了他鸦羽一般的睫。
像是流出了两行血泪。
&ldo;沈知昼‐‐&rdo;
他微半阖着眼,神志在她声音响起的一刻瞬间飘忽。
好像做了个梦。
梦见十年前经历的那场爆炸,被炸得浑身是血的伯父从爆炸现场被拖出来,他喊他的名字,却如何也叫不醒他。
很快,他的躯体就冷了下去。
再也醒不来了。
他也会像那样……
&ldo;沈知昼‐‐&rdo;
&ldo;哥哥‐‐&rdo;
&ldo;沈知昼‐‐&rdo;
好熟悉的声音,如那个雨夜一样清冽。
像是,晚晚啊。
是他的晚晚吗?
周围人来人往,救护车的灯光和警车的红蓝光交织不尽。
他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困倦异常。
六年来,头一次这么困。
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ldo;沈知昼‐‐&rdo;
他又听见那个声音喊他。
是晚晚吗?
&ldo;你这个坏蛋‐‐你不许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