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要保护皇叔。
这句话大抵是触及姜妩的内心。
姜妩何尝不也是这样,为了李舒景,她已经全然豁出去了。
爱情真的可以生养出无限勇气。
姜嬉目光犹自坚定。
姜妩拉过她的手,欲言又止。
嬉儿她对皇叔,也应当是爱情吧。
两人回到殿中,众位官员贵眷已经酒过三巡,微有醉意。
丝竹声声悦耳。
中间的百蝠万花毯子上,仍有歌舞美姬高扬红袖,跳着霓裳羽衣。
姜嬉从众人座后绕过,回到太后下首坐着。
她脸色已然好了许多,还有几分苍白,被胭脂挡了去。
太后见她身子纤弱,走近时还带着一股凉风,忙叫贴身的嬷嬷给她披件袍子保暖。
又过半晌,太后拉过她的手,垂头来问。
“今日吓着你了吧?”
姜嬉点点头,在太后的目光注视下,很快又摇了摇头。
只听太后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拍了又拍:“难为你了。”
在太后看来,从小养在深宫的女子,饶是见惯宫中尔虞我诈,真正见血的时候却也少。
她今日没亲眼去瞧,可也知道,顾煊出手的血腥场面,大抵是最吓人的。
“老祖宗,”姜嬉突然轻唤一声,“老祖宗今日说,若我今日挑了夫婿,便应允我一事,可还算数吗?”
她眸里盛装着认真,语气也全无戏谑。
太后心里一愣,迟疑地点了点头:“自然算数。”
说罢,她又高声道:“自然是算数的。哀家早前便说过,若你今日能挑得夫婿,便允一事。”
这下,殿内众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声乐歌舞也尽停了,只有几个上菜斟酒的宫婢垂着头,动作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太后处。
姜嬉浅浅吸了口气,起身提着裙摆,来到太后席前跪下。
她先磕了三个响头,纤瘦身段随着她动作起伏,尽显袅娜。
“臣女已有了意中人,请太后应允。”
太后一挑眉,与边上的嬷嬷对视一眼,“说给哀家听听,是哪家好儿郎?”
顾涟衡也来了兴致,搁下金樽,转头往这里看来。
殿中突然被一阵诡异的静谧笼罩。
随之而来的,是股莫名的压力。
姜妩定定看着姜嬉,她知道,今日嬉儿这话一出口,她就回不了头了。
从此什么安生日子,只怕都要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