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
“当然不会。”
程曼尔微垂眼睫,手虚虚握拳,感受掌心濡出的潮腻汗意。
“施安,我可是——”
“最恨不得他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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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前往秦朝月公寓的出租车时,不过下午四点半,程曼尔被她催了数次,不得已提前启程。
半月前,那场趋近于绝望的严峻救助,让两人相识,且算得上一见如故。
程曼尔欣赏秦朝月身心都扑在流浪动物救助上的意志,秦朝月也很认可程曼尔做宠物殡葬的理念,尔后每遇到救助的动物逝世,就会送到星球旅行火化埋葬。
她坚持不收钱,一来二去,就熟起来了。
驶入中心城区前,施安发来消息。
施安:「我明天下午才有课,晚上我睡在这给你看店啦,走之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程曼尔:「不用了,我自己回来」
回完后再抬眸,闯入视线的,是一条沿宁城cbd延绵至天际尽头的护城河。
程曼尔目光眺至河对岸,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那栋高达两百米的地标性建筑——明邺科技,耸入云霄。
可能是早些时候受了点惊吓,回忆分外敏感,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第一次上明邺大楼的场景。
她怯生生地跟在人身后,途经一路无人的私人停车场,搭坐贵宾梯,直通云上。
顶层的风景,举目千里。
那个高度,能俯瞰全宁城。入夜,建筑物与路灯的光影星星点点交错重叠,汇成金色雾晕,似在漆黑海面上洒满金粉。
怪她没见识,见了几回,从此难忘。
更难忘的,是她在顶层办公室的沙发上,曾听着一人动听低沉的英腔,辗转入睡过无数个困顿的午后。醒来时,又常常是在里头休息室,外面,会有人汇报些她听不懂的商业术语。
旁人不知,看似冷冷清清,不容人侵扰的百平米办公室,藏了一个她。
有一次,她故意在休息室弄出些声响。
外面那人声中会噙上笑意,解释敷衍至极:“可能有不听话的鸟飞进来了吧。”
小鸟。
他如此形容。
一开始,程曼尔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只住在繁花簇拥的笼中金丝雀,可后来,她知道自己不是小鸟,她没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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