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了!&rdo;卫媪深以为然‐‐她跟朱文都是深知缇萦的脾气的,这时必得跟她说好话,于是伏身下来,轻轻接过她的手,哄着她说:&ldo;来!我们就让阿文把一把脉。&rdo;
&ldo;我没有病!&rdo;
&ldo;没有病最好,让他验明了,大家放心。&rdo;
缇萦这才算是答应,让朱文替她细细诊过脉,又看了脸色和眼神,他微微地舒了口气。
&ldo;不要紧吧?&rdo;卫媪问说。
&ldo;现在还不要紧。&rdo;在这句令人宽慰的话以后,朱文提出警告:&ldo;但要当心,不然会得怔忡之疾。&rdo;卫媪不觉一惊,但也不无疑惑。精神恍惚、语无伦次的怔忡之疾,只有忧患过多的中年人才有,年纪轻轻的女娃儿会致此病,在她从未听说过。
缇萦自然更不信了。她倒不是像卫媪那样从情理上去研究。只因为朱文常常故作危言来吓人,他的态度使得正经话也打了折扣。
朱文是何等机警的人,一看她们的神气,就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事,非要叫缇萦自己知道,才会当心保养。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是认真地争辩,越不容易叫她相信他所说的是真话。这便怎么办呢?
幸好,卫媪给了他一个机会,&ldo;什么病都有起因。阿萦怎会有这种病的征兆?&rdo;她问。
&ldo;哼!&rdo;朱文微微冷笑。&ldo;阿媪跟她成天在一起,应该比我更明白。操心、忧虑,晚上睡不着觉,想东想西,最耗心血。&rdo;
&ldo;嗯!&rdo;卫媪点头。
&ldo;我说对了没有?&rdo;朱文迎着正抬起头来的缇萦问。
缇萦心服而口不服,&ldo;说对了又如何?&rdo;她说,&ldo;光会看病,不能下药有什么用?&rdo;
&ldo;你渺视我!&rdo;朱文针锋相对地跟她斗嘴,&ldo;我有药也不给你!&rdo;
&ldo;你有什么药?&rdo;
&ldo;跟你说了,不就等于把药给了你吗?&rdo;
话里有话,缇萦越发心痒痒地,急于先闻为快,但当着卫媪,不愿低声下气求他;念头一转,有个绝妙的办法。
&ldo;卫媪!刚才你叫我让他诊脉,我听你的话。此刻,你看他!&rdo;
&ldo;说得有理。阿文!&rdo;卫媪问道:&ldo;你刚才说有好消息,赶快说吧!这就是阿萦的药。&rdo;
朱文笑一笑,坐了下来,得意地说:&ldo;叫你们看看我的本事‐‐&rdo;
由这句话开始,他把今天在周家的一切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自然有渲染的地方。但仅是讲事实,就连卫媪听来都笑得合不拢口。缇萦更不用说,从头到底都是浮着随时可以爆发的笑意,特别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随着朱文话中的内容而变化,喜悦、兴奋、惊异,而最叫朱文开心的是,她眼中所流露的无限佩服和感谢‐‐到此刻,他才知道他今晚的收获是如何的珍贵!
&ldo;你所讲的都是真话?&rdo;听完了她问‐‐但朱文和卫媪都知道,这一问并不表示她不信他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没话找话而已!
因此,朱文笑笑不答。卫媪也未开口,她得把朱文的话,先好好体会一遍。
&ldo;啊!坏了!&rdo;缇萦仰面向上,双手捧在胸前,是欢喜得不知要怎么才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