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邋沈醉风看着众百姓凄苦之状,暗道:&ldo;想不到一场战争竟然使百姓遭受如此劫难,这场大战无论谁胜谁负,苦的总归是百姓。&rdo;他心下悲伤至极,不忍看哀鸿遍野之状。遂大喝一声,展开轻功,一路奔腾。
邋邋他也不知狂奔了多少久,只觉全身酥软无力,瘫倒在地。他此时内力已然消耗殆尽,但却觉得无比的舒畅,仿佛一路所见的情景也随着内力一点一点的消失,只余下这一身的轻松和一副感受不到痛楚的皮囊。
邋邋沈醉风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但见月光温柔似水,照耀在大地上,化为涓涓细流,从沈醉风的脸上流过。沈醉风从没感觉过如此的舒适,如此的温馨,他甚至都能听到那流水的声音,宛如天籁。
邋邋沈醉风就这样看着月亮,沉沉的睡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沈醉风揉揉眼睛,站起身来。潜运内力,但觉内力已然恢复,亦且充盈澎湃。沈醉风清啸一声,展开轻功,寻路便行。
邋邋又行了二三日,忽见一条长河宛然在目。沈醉风急行几步,立于高处。但见云间遥山耸翠,风中远水翻银,船舶往返其间,鸥鹭翱翔于上。沈醉风看的心怀激荡,豪气顿生,暗道:&ldo;大不了我去参军,和倭人大战一场。&rdo;可转念又想:&ldo;我去了不过多增一条人命罢了,于事无补。&rdo;他想到此节,长叹一声,寻了一人,问知此处乃是九江,方才那条长河便是长江。沈醉风心道:&ldo;想不到我竟来到了这里,眼下我正不知该往何处,不如过江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rdo;
邋邋一念及此,便走至江岸,寻找船家。只见数条小船停泊在江边,随着波涛浮起,飘飘荡荡。沈醉风寻了一条,上船看时,只见一人躺在船舱内,右腿跷在左腿之上,双手垫在脑后,一只斗笠罩着脸面,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邋邋沈醉风见此人悠闲至极,心下微觉好笑,拱手问道:&ldo;敢问船家能否开船?&rdo;那船家仍是一动不动,却听话音隔着斗笠传来:&ldo;当然要开,不过得先付银两。&rdo;沈醉风有些不好意思,哂笑道:&ldo;我银两用完了,请船家通融一下。&rdo;只听那人冷笑道:&ldo;我可是生意人,岂能因为你而坏了生意人的规矩。&rdo;沈醉风问道:&ldo;那你如何才能送我渡河?&rdo;
邋邋船家笑道:&ldo;想渡河还不简单,跳进江里游过去不就得了。&rdo;沈醉风微微有气,说道:&ldo;你不渡就不渡,何必取笑于我?&rdo;船家忽然哈哈大笑,摘下斗笠,站起身来,看着沈醉风,眼神中颇有嘲讽之意。
其三
沈醉风看清此人面目,先是一惊,继而大怒道:&ldo;好个倭奴,竟躲于此处。&rdo;说着,一掌拍向船家。
邋邋船家正是那个倭人,见沈醉风掌来,急忙闪开,嘿嘿笑道:&ldo;我们还没分出高下呢。&rdo;沈醉风一愣,暗道:&ldo;此人明明可以远远逃走,我必然寻他不到。而他却并未如此,反而在此处等我,足见他并非乘人之危的小人。既非恶人,我又何必与他为难呢。&rdo;他既如此寻思,当下转身出舱,便要离去。
邋邋倭人见他要走,急忙拦住道:&ldo;我们还没比完,你如何便走?&rdo;沈醉风道:&ldo;足下轻功卓绝,在下不是对手。&rdo;倭人连连摆手:&ldo;不行,不行,比完再说。&rdo;沈醉风道:&ldo;我不想比了。&rdo;倭人大怒,忽然奔出船舱,上了另一条小船。
邋邋沈醉风心中奇怪,不知倭人弄什么玄虚。忽听那小船内传出几声惨叫,一人从船舱内飞出,重重摔在岸上。沈醉风上前看那人,但见他鼻青脸肿,已然昏厥过去。倭人从船舱里探出头来,笑道:&ldo;要想为他报仇,就来追我。&rdo;说罢哈哈一笑,撑船离岸。
邋邋沈醉风嫉恶如仇,原本就痛恨恃强凌弱之人,加之这几日见百姓遭受欺压的惨状,心中愈加愤怒。见倭人如此嚣张,当面行凶伤人,心中大怒,登上小船,拿起长篙,撑船追去。
邋邋沈醉风双臂灌注内力,小船如风前进,不一时便追上倭人的小船。倭人见沈醉风追来,也不慌张,长篙挑出,带起一片水花。沈醉风冷笑一声,长篙迎着那水花一旋,水花被旋转成水带,反向倭人击去。
邋邋倭人横篙一挡,水花溅出,蕴含着沈醉风的内力,触之隐隐生疼。沈醉风长篙也随之刺出,直指倭人胸口。倭人见篙来的突然,闪身急避,但终是迟了一步,但听得&ldo;噗&rdo;的一声,倭人肩头中篙,疼痛欲裂。沈醉风大喜,正要跳上倭人小船,猛觉脚下一凉,低头看时,但见水已淹至脚踝。沈醉风大惊,见倭人满脸喜色,大喝道:&ldo;你竟然凿船。&rdo;
邋邋原来,倭人事先在沈醉风船底凿穿了几个小洞,再以沙石水草填塞洞口。初下水时,沙石水草并未脱离洞口,而入水久之,再加之沈醉风运力晃动船身,使得填塞之物,脱离小洞,江水立时从洞口急速涌入。
邋邋沈醉风想通此节,心下暗道:&ldo;我向来自诩智谋高超,想不到连番栽在这倭人手里,当真汗颜。&rdo;他心有不甘,急忙填堵漏水洞口,倭人哈哈笑道:&ldo;我先走了。&rdo;说着,撑篙前行。
邋邋沈醉风思忖道:&ldo;这倭人委实可恶,我若是输于他,岂不叫人笑话?&rdo;他抬眼望向江上,见船已至江心,离岸尚有一半水程,眼见倭人离岸边越来越近,当即清啸一声,高高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