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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第1页)

可是,朗朗晴天,只有郎朗晴天。

“去,把她按住,绑在那供案上,我要他男人的牌位看着,爷爷我是怎么摆弄他媳妇的。”

竹枪和红缨枪隔空过了两招,迸出火光星子,竹子劈裂掉木屑,安可吓得惊恐万状,哭的呕吐了出来,呛咳不止。

“小娘子还是个有功夫在身的!好,带刺的花儿,爷更喜欢你了!”

安可忽然喘不过气起来,吐的出了黄胆水,定柔泪水很不争气地涌出,用力紧了紧孩儿,若难逃这一劫,不如今日随娘一起去了吧,到地下,咱们一家就当团聚了,这是个豺狼虎豹的人世,去了也罢。

正待破窗跃下,楼阶外飞踏而来两个蓝衣身影,执着宝剑,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已有两个纨绔被割了喉,没等鲜血流出来,便被踢飞了出去,落下围栏,扑通两声,骨头摔裂的声音。

屋中顿时乱作一团,两个蓝衣身手敏捷如闪电,一招一式,剑起刀落,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呜咽地痛呼,趵趵的鹿皮靴脚步纷杂上了楼阶,更多蓝衣鱼贯而进,列战屋中,嗖嗖拔剑出鞘,对着地上的人。

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最后进来,一袭月白色流云纹襕袍,围着玄色披风,束发宝冠,目如朗星,眉峰刚毅的弧,面庞威严。

定柔泪水如泄洪,一层层模糊了视野,竹枪落于地,手臂已举的僵硬。

他望着小丫头,确定她母女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地上满脸坑的人瑟瑟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知道爷爷是谁吗?我家哥哥可是京畿府少尹,整个京城的捕快都归我管!”

皇帝面色阴沉,轻笑道:“蔡靖?”

“正是!算你识货,还不放了爷爷!”

皇帝自嘲地笑了几声,眼中闪过凌冽的寒芒:“好!甚好!”

好久之后,竹林远处,一群五花大绑的人跪着,面上皆挂了伤,颈下横着明晃晃的刃。屋中,小女娃睡梦中脸蛋苍白,好似梦魇地,隔一会儿尖声大哭一阵,定柔守在床边,贴着女儿的小脸,泪水不停地落下,心力交瘁。

皇帝让便衣飞马请来了一个擅专儿科的女医,姓华,为小女娃把了脉,施了几枚银针,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绿豆大的药丸,化在汤匙中,喂给小女孩。

到了晚间,终于不惊悸了,沉沉地睡着。

定柔望着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小脸红扑扑,眼睫湿濡,如小猫儿一般,细细地打着睡鼾。心下如刀扎,疼的不可遏制,擦干泪,这才想起给皇帝沏茶。

昨日采来的菊米,泡在盏中,端到他面前,不敢抬头。

皇帝抬手拭去女子眼角残留的泪珠,双手握住娇小的肩,发自肺腑地道:“别怕,有我在。”

她的眸子静如澹水,下一刻泪水猛然奔流不止,灼热地烫着脸颊,嘴唇颤抖着,终于哭破了音,都说为母则刚,为什么我反而变得懦弱了。

你是这世上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我现在才知道,只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男人心疼到极处,怜爱地拥入了怀抱,结实伟岸的胸膛,似盛日载月,她把脸埋在衣襟,泪水浸湿了里衣,双臂抬起,动了动手指,却放下了。

君,我已错的没有回头路了!

在韶华馆的时候,你为什么先去喜欢了别人啊!

我现在这一副残躯,不值得。

他说:“怪我,没做好,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有这样一群混账!还是官宦子弟,是我的责任。”

夜色如墨,定柔靠着床柱阖目睡去,皇帝为她盖上毯子。走下阁楼,到林子深处,夜鹰在枝头鸣叫,一声声穿透千枝万叶,夹杂着风声呜咽,荒野之中,分外凄厉,便衣们站的邢列森严,地上的人跪的双腿没了知觉,身躯抖成了筛糠,皇帝随手抽出一位便衣的长剑,卜耀廉微微抬眸,静夜中,月色如水,那人的影子被拉长,伟状如山,压迫了上来,面容平静,目光静如深不可测的渊井,透出冷戾锋锐的寒光,他的惊呼噎在了喉咙,刀光一闪,血水飞溅而起,头颅骨碌碌滚了好远,眼珠恐惧地突出,来不及闭上。

皇帝扔下带血的剑,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全部处死!”

“是!”

第100章无情不似多情苦皇帝气急败……

那天之后,竹林外多了一重骁骑卫,披甲戴盔,执着蛇矛,五步一岗,六时轮换。

第二日清早皇帝走了以后,张夫人与何嬷嬷便乘着马车来了,带了满满一车日用,还有行礼被褥,连织机也运上来了。两位老妪满面喜气,以后留下伺候母女二人。

定柔先前受张夫人恩惠颇重,怎能再劳烦垂暮之年来这荒郊野地受苦,想着等皇帝来了,说一说。谁知张夫人漫不经心笑笑,直言为避耳目,本来要遣女儿萝姑来的,但萝姑近期怀了第三胎,张夫人在城中呆的久了,也想过一过闲云野鹤、餐松饮涧的生活,与翠竹黄花相伴,便自动请缨了。

握着女子纤柔香软的小手,只觉手感极美妙,心叹怪道皇帝失了魂儿一般。“以后不要那么客气,您是奴婢的主子,唤张嬷嬷就好了。”

定柔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的恩义,此生无法报答了。

昌明殿,皇帝负手立于后殿,倚窗凭栏,望着九龙壁,襄王还穿的朝服,慢慢吞吞走进来,表情忐忑,一副抱罪怀瑕的样子,拱手一鞠,低落的声音:“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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