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宇文钧闻言,端着茶碗略有所思地一顿,抬眸看了看他,忽然含笑着低头饮茶。
余飞对此无所察觉,涎皮赖脸地笑得像朵花:“诶……那我这回的诊费和药钱,是不是就不用付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话音刚落,对面一颗干枸杞就砸了过来。
“做梦呢你!”他骂道,“回头补上。”
想不到有熟人开店也免不了被宰,余飞悻悻地摸了摸额头,捡起落在手边的枸杞也送进嘴里嚼。
药堂中自带一股苦味,学徒和药童足下生风,忙前忙后地跑。
项桓正拿起茶碗要喝,冷不防从交错的身影间看见了坐在另一侧的两个人。
对方同他们一样相坐饮茶,闲适得根本不像是来看病的。
尽管惊鸿一瞥,他还是瞬间认出来了。
是不前久跟踪宛遥的宵小。
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当日矮墙下,隔着半条街他已经清清楚楚的警告过了,看来是没有把他那一指当回事。
余大头说了半天话无人搭理,发现他眼神不对,伸手过去晃。
“喂——你看什么呢?”他顺着视线望,见得两个生面孔,不明所以,“那俩什么人啊?”
“死人。”
项桓冷声说完,一口饮尽了水,砰得将碗放回桌上,几乎是在同时,他起身几步上前,一掌掀了桌子朝对方砸去。
轰然一阵巨响,不甚结实的长桌在那两人身上分崩离析,茶碗与茶壶一块儿携手夭折,碎得满地皆是。
事发得太突然,这二人明显被砸蒙了,好半天回过神才想起来要还手,拳头才往上举,迎面就结结实实了挨了一记暴打。
项桓就地取材,半点不浪费的把桌脚拎在手,乱棍般往上招呼,打得对方直抱头鼠窜,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自我认怂地喊冤:
“你……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还有没有王法啦!”
他目光狠厉,冷笑道:“就你们这种杂碎也配跟我谈王法?”
毫无征兆的打斗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医馆内顷刻间乱成一团,带病的人们骤然灵活,纷纷如临大敌地往安全之处躲避,不多时便贴着墙站了一圈。
宇文钧四顾片刻,在项桓抡棍子前拦住他,示意道:“诶——别让宛姑娘为难。”
他动作下意识的顿住,旋即把两人提起扔出门外,掂了掂那根桌腿,似乎有点嫌弃,索性扔了,挥拳直接猛揍。
医馆内的看客们见战火转移,立马跃跃欲试不怕死地凑到门边看热闹,陈大夫拍着大腿招呼:“大家先别乱,别乱!”
“老太太您不要跑了……”
“当心点!地上还有水呢!哎!”
宛遥怀抱草药打起帘子出来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外面竟能天翻地覆到如此程度!
她急忙拨开人群挤进去,看见地上被揍得满地滚的两个人,不由深吸了口气,脑中立时空了一空,很快她就明白过来。
“项桓!别打了!”
宛遥刚要上去阻止,余飞却眼疾手快将她拉住,“这种粗暴的场合啊,姑娘家还是不参与的好。”
他一副很懂的口气:“男人为你打架的时候,你只要看着就行了。”
“……”
宛遥挣不开他,朝惨不忍睹的战况看了一眼,急得要跳脚:“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
“你放心,他有经验。”余飞正色,“最多废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