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一目了然的问题,她还问什么啊!
真是,自从和他在一起,一天天跟个关公似的,不是在脸红就是在脸红的路上。
“烦死了,一到晚上就没个正经。”
她低着头,汲汲惶惶地推开他。
程赟拉住她,将水杯塞进她手里,然后双臂随意一展,便把她整个人都环在了怀里。
“……”
水杯摇摇晃晃,温热的水在手中漂泊不定,顾诗筠下意识凌乱地赶紧喝了一大口,随即不虞道:“干嘛?”
程赟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目光凝凝看着窗外被风吹动摇曳的树枝,沉声问道:“筠筠,经常见到这些,你怕吗?”
顾诗筠随手将水杯放在窗台上,双手抵在他胸口,又把脸也贴了上去,“我是外科医生,大大小小多少台手术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当然不怕。”
程赟显然有些不信,他低头去看她,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又问道:“那你做手术的时候,有怕的东西吗?”
顾诗筠手心一紧,默了片刻道:“有。”
人不可能没有怕的东西,她熟知人体结构,知道哪里最过于薄弱。
软肋。
扩张带动呼吸,牵一发而动全身。
程赟不觉好奇,“什么?”
窗外的知了在夜幕中此起彼伏出一阵阵放空心神大脑的白噪音,除了月光,便是月下的人依依相惜。
顾诗筠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在胸口不住地蹭着,用力拉紧了彼此之间仅剩的距离。
她几乎是将胸口的一口气彻底呼了出来,轻声道:“怕在手术台上看到你。”
话语的落寞,抵不过夏夜的寂寥。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谁先沉默了,辗转之间的夜幕满是被星光点燃的碎河,像是沉在了心口,不上不下没有终点。
顾诗筠茫然怔了好一会儿。
她懵懵回过神,待发觉刚才说出了怎样一句话之后,陡然一转就去看男人的脸。
探究过,也凌乱过,最后只剩下慰藉。
程赟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易察觉的黯色一闪而过,依然紧抱着她道:“不会有这一天。”
顾诗筠反问道:“不会有哪一天?是我在手术台上看到你?还是你躺在手术台上?副大队长,你要知道,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含义。”
她声音稳重带沉,副大队长这四个字就跟烙铁似的刻印在了耳朵里。
程赟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从前,没有感情的基础,只有朦胧的距离,感觉不到那种殚精竭虑的后怕,也不曾有过提心吊胆的期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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