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难受,也不愿往细了想,反正就是憋闷、委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他没亏待过林子森,林子森就算要钱,也不至于要的这么穷凶极恶下三滥。他素来觉得自己挺精明,不精明,怎么会几年赚到几百万?可是对于林子森的所作所为,他真想不通。
醉醺醺的站起来,他披了衣裳往外走。无所事事的站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寒风,小腿上忽然有了触感,低头一瞧,却是大黄狗颠颠的跑过来了。
大黄狗这一天都还没得到食物,如今终于见了人,就过来摇尾乞食。然而叶雪山呆呆的瞪了它片刻,忽然踉跄着踹了它一脚:&ldo;你回你自己家去!&rdo;
大黄狗一贯养尊处优,从不挨揍;如今骤然受了一脚,当即惊愕的呜咽一声。叶雪山带着酒意大踏步上前打开院门,接连几脚把大黄狗踢了出去,又转身从门房里拎出一只睡眼惺忪的大黄猫,一并扔到街边。&ldo;哗啷&rdo;一声锁了院门,他对着眼巴巴的大黄狗怒道:&ldo;你不是我家的狗,滚,没人养你!&rdo;
然后他转身进入楼内,回到卧室开始大睡。
天黑之前,叶雪山醒了过来。
打开床头一盏昏黄小灯,他的酒意已经消了大半。吸过一阵大烟之后,他发现清醒是不好的,因为一旦清醒,就要思考。
他回了客厅,就着残羹冷炙继续喝酒。远远近近起了爆竹声响,东一声西一声的虽然单调,可是喜气洋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无端的又快乐起来,顶着寒风往外跑。结果刚一进院子,就见门外蹲着一对猫狗。大雪飘飘扬扬的往下落,猫狗一起变得白胖。忽然见他出现了,大黄狗立刻站了起来,咧嘴眯眼的装笑;大黄猫也从铁栅栏间伸进一只爪子,一招一招的喵喵叫。
叶雪山哑然失笑,开门把猫狗放了回来:&ldo;你两口子够不要脸的,撵都撵不走!&rdo;
随即他去将茶几上的吃食尽数端出来倒进狗食盆里,算是喂完一顿。大黄狗今天还没喝到凉啤酒,但也不敢再要。
叶雪山没心思管它,晃晃荡荡的回去继续喝酒。这回连下酒菜都没有了,只能一口一口的干喝。喝着喝着身子一栽,他醉到极致,直接不省人事了。
他睡得很沉,院外有人敲门了,他听不到;外面有人快把大门摇晃散了,他还是听不到;外面有人翻过院墙跳进来了,他依然是毫不知晓。大黄狗大黄猫一路汪汪汪喵喵喵,围着不速之客的两条小腿又咬又抓,可是长筒马靴冻得梆硬,并不怕咬和抓。
一脚一个踢飞猫狗,顾雄飞骂骂咧咧的往里走,心想自己顶风冒雪的赶过来了,居然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真是他妈的太混账!
82
82、饥寒交迫大年夜
顾雄飞觅着灯光走进客厅,扑鼻子先是嗅到一股子酒气,随即就见叶雪山伸胳膊拖腿的躺在沙发上,睡得一动不动静悄悄。旁边茶几上一片狼藉,空盘子空碟子空酒瓶摆成一片,看起来和四仰八叉的叶雪山十分调和。
顾雄飞看出了叶公馆的空荡,心中倒是暗暗一喜。走上前去弯下腰来,他一把脱下冻硬了的皮手套,将冰凉手指贴上了叶雪山的面颊:&ldo;醒醒,还睡?&rdo;
叶雪山受了惊动,迟缓的睁开了双眼。目光散乱的望着上方的顾雄飞,他面无表情的怔了片刻,然后抬起双手,摘下了顾雄飞头上的军帽。
军帽也是冰冰凉,每一根纤维里面都藏着寒气,帽子上缀着的青天白日徽,更是冷成了一滴冰水。叶雪山在沉重的醉意中,把军帽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的黑暗中,他闻到了淡淡的陌生气味,是头油留下来的,是烟草熏出来的,可见这顶军帽实在是算不上干净。
叶雪山就在这不干不净的空气中轻轻呼吸着,心中晕晕沉沉的挺高兴。空气一变,环境似乎也跟着变了。颠颠倒倒的在家醉了一天,他真是腻歪透了。
军帽下面渐渐变得温暖憋闷,让叶雪山在半窒息中抬起帽檐露出了脸。直瞪瞪的向上又看了片刻,他心里忽然清楚了一点:&ldo;大哥?&rdo;
顾雄飞近距离的盯着他看,发现他如今是罕见的嫩,皮肤新鲜雪白:&ldo;家里没人?&rdo;
叶雪山微微抬头戴上了军帽,正好罩住了一头鸟窝似的乱发:&ldo;没人,就我一个。&rdo;
军帽正合顾雄飞的尺寸,可是对于叶雪山来讲,就宽松了一圈。帽檐向下遮住眉眼,让他不得不微微侧过脸去,想方设法的露出一只眼睛看人:&ldo;你怎么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