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要急!时间有的是,我们可以慢慢来。&rdo;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说道。
我猜想她是在尽量把生活带往过去的轨道上,所以我们依旧在阳台上看书,聊天,去街上散步,顺便陪她去个个花店买新鲜的花材,然后我负责做搬运工抱着用牛皮纸包裹严实的大捧鲜花回家。
看着夕阳把我同她的身影在红色长条地砖上渐渐拉长,我真的从她身上感觉到了&ldo;领域&rdo;这种虚无的存在。
只要我在她的身边,或者说只要看到她,靠近她,我便感到沉静和温暖,就像进入了某种&ldo;专属领域&rdo;一样。
我知道这样讲很傻,但是这种感觉奇异而又格外真实,甚至这种如薄膜般的&ldo;领域&rdo;,就在我触手可及之处,我伸出手就可以摸到它,它就像春末的微风,夏末的细雨,秋末的落叶一样包围着我,治愈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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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即使一个人也不会再深陷在过往的回忆里不能自拔了。虽然还不能说已经完全&ldo;走了出去&rdo;,但是内心已经可以把握住大部分的&ldo;自己&rdo;了,就像放风筝一样‐‐我能看到&ldo;自己&rdo;仍飞在看不到的高空里,但是我手里已经有了一根牢不可破的线,至少知道&ldo;自己&rdo;仍悬在那里,只是风太大,线一时收不回来而已。
周末的一天,寻露正在厨房做饭,我正在阳台上看着书,刚看了几页,便突然想起黑子和高达来。
从拉萨回来之后,大家便没了联系,我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我伤害了黑子,虽然我并非故意,但黑子因此意志消沉却是事实。
我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给高达打了电话。
&ldo;黑子没事吧?&rdo;我直截了当地问。
&ldo;还好。&rdo;话筒那头响起了打火机开合的声音,高达大概点上一支烟后慢悠悠地说。
&ldo;那是好,还是不好?&rdo;我警觉地问。
&ldo;他你还不知道?喝酒,泡妞,然后就是发疯呗!等发完这阵估计就好了。&rdo;
&ldo;真没事?&rdo;
&ldo;没事,放心好了!&rdo;高达颇为自信地说:&ldo;这世上坏女孩多得是,他无论如何也糟蹋不完的。&rdo;
&ldo;嗯。&rdo;我随口应了一声,对他们这种&ldo;乐天派&rdo;的世界观仍然感到匪夷所思。
&ldo;你怎么样,最近?&rdo;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问。
&ldo;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东西已经被永远地留在了那里,感觉永远也回不来了。&rdo;
&ldo;具体是什么东西?&rdo;他追问道。
我一时语塞,竟完全回答不出。
&ldo;总之是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rdo;我最终解释道。
&ldo;好吧!&rdo;高达似乎无可奈何般又点上一支烟,沉闷地笑了一声,&ldo;我就当你也疯了。&rdo;
我揉了揉头发,苦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ldo;前几天,我妈给我打来电话,说起了萧蕾的事情。&rdo;高达随后用有些沙哑的语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ldo;其实应该叫她&lso;杜荷&rso;才对!
杜荷搬走后没过几年,她爸就得肝癌死了,本来他的肝就一直非常不好,这我们都知道。
后来她妈又嫁给了一个姓萧的男人。听说那男的本来是看不上杜荷妈妈的,但因为偶然看到了杜荷的照片同他不幸夭折的女儿很像,所以最后才娶了她妈。&rdo;
&ldo;那女孩的名字叫什么?&rdo;我问。
高达却沉默起来,独自闷声不响地抽着烟。
大概是把一支烟抽尽了,才声音暗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