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后宫呢?你是要如何?&rdo;
他轻笑:&ldo;再好办不过了,卫子夫歌ji出身,就是翻了天也不会外戚专横。真敢存了异心,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再说,大汉朝有多少女人生的赛西施,又有多少女人削尖脑袋往宫里钻,可我偏带了她入宫,这些理儿想必姐姐跟她说过不下一百回。只要她安安生生的,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可不就皆大欢喜了。&rdo;
我听了也高兴,点点头:&ldo;如此最好不过……&rdo;想了想又提醒他:&ldo;只一个卫青却不够,贴身的军队也是要的,起码宫里的禁卫要是死士。&rdo;
他徒手捏碎几个胡桃,翻着挑拣了果仁给我吃,&ldo;医官说胡桃仁性温味甘,养神益气尤适秋冬,自打上次病了一场,前些日子又着寒,医官说往后要好好调养,不然落病根儿。我吩咐过御膳房,往后玉堂的膳食都要有参汤和燕窝,你别挑。便是不爱甜腻也当药吃了。&rdo;
我皱皱眉毛,就着他的手吃了几个推过去,&ldo;午时吃多了,吃不下。&rdo;
&ldo;你说的我也知道,咱们平日在上林苑打猎的羽林军我会慢慢换成宫里守卫,编成期门军,羽林军一批批的再重新组建,往后这些人都是归我直辖,谁也调动不得,有虎符也不成。&rdo;他随意曲肘支着头,侧卧在蒲塌上,看着殿中二尺高的香鼎,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ldo;这些事急不得,宜徐徐图之,这大汉天下迟早是你的。&rdo;
他侧过脸一笑,像岩石上开出花来,坚毅动人又温柔无匹。我看的出神。半晌才开口:&ldo;过些日子天暖和了,寻个空去上林苑狩猎可好?&rdo;
&ldo;你只要想去,什么时候都成。&rdo;
&ldo;带上卫青。&rdo;
&ldo;行。&rdo;他一边应着一边扳过我的肩:&ldo;发髻散了些,我给你再梳梳。&rdo;
之后他坐在几案上,让我背着他盘腿坐在蒲塌上。不时扯到头发,有些疼,我就骂他:&ldo;手笨的跟脚似地,不会梳还逞什么能?元安怕是都比你强。&rdo;
&ldo;我可是还需要给人梳头发?这才头一回……&rdo;我心里是喜,只嘴上损他惯了,一时改不了。
……
几个月后,春绿神州,柳尖儿从鹅黄到一片绿芜,宫里的园子都闹腾腾的热和起来,蝶舞蜂飞,花开斗艳。
往日也去了几回上林苑,哪回都是累的三天歇不过来,上次围了一只獐鹿,守了大半夜才猎住,刘彻好生高的兴致,连卫青那屁大的孩子也惊喜的眼珠都不眨一眨,我却是在夜风里裹了两件裘披也抖得筛糠也似,回来便咳得厉害,红玉背地里直骂的元安绕过大半个未央宫也不敢打玉堂门口过。
红玉将书案挪到檐下,我坐着读竹简。
前天刚接到奏报,东瓯国与闽越国战祸燃起,东瓯王向汉朝求助。
窦老太太自然是不愿意,只说派人各方斡旋一下,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刘彻意已决,必要打这一仗,未决的只是该如何打。
没有虎符,就不能调动大军,只能寄希望于地方守军,刘彻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派一官员手持皇帝节杖和诏书,调地方守军。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怕那些书生一旦向他们交了底,他们到了地方便唯唯诺诺办不好正事。是以这所派官员定要是个出众的人才行。
挑来挑去,相中了庄助,是个直言敢谏的。这会儿还在宣政殿与刘彻议事。我想了一阵子,就带了红玉往宣政殿去,连衣裳也没换,拿了卷竹帛,只穿着便装披了条毯子。
到了殿里却只见庄助一人。
&ldo;庄大人,皇上呢?不是和你商议朝事么?&rdo;
官员私下并不注重礼节,我又素衣散漫,他却是揖了一揖:&ldo;皇上交代了臣一些事,元安公公似乎有要事奏报,皇上便出去了,臣不能擅自离去,该等皇上回来才是。&rdo;
我斜了他一眼,笑想,果真是个死心眼儿,&ldo;大人坐吧,韩嫣虽不才,但日日陪皇上读书,这点主还是做得的。&rdo;说着摆了手让红玉奉茶。
&ldo;庄大人,皇上可是只给了大人节杖和诏书?&rdo;
&ldo;正是。&rdo;
我会意的笑笑:&ldo;王孙想与大人说件事情,大人愿不愿意说说你的想法?&rdo;
他显然有些局促,也是,皇帝的伴读,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人中龙凤,他紧张道:&ldo;恐下臣愚钝,不能明白韩大人的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