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千千静静地等着他说话,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略感安慰继续道:“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时,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吗?”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般慢慢地说着,“我娘亲当年爱慕你爹却无法如愿,临终前便留下遗言,要我一定娶秦卿的女儿为妻……”
那段话正是当年千千劝齐鹭退婚时候,齐鹭对她说过的。本以为淡忘的往事浮现心头,过去的一幕幕瞬间如潮水般涌现。
“这不过是你当初编出来的借口而已。”千****声问道。
“当然不是。”乐棠摇头,靠在满是青苔的土墙上,“我虽然存了戏耍你的心思,但除了外貌和身份外,对你一直尽量不说假话。我娘,临终前确曾留下过这样的遗言,但是……我娘的死,却也跟你爹有极大关系……”
还有这样的事?乐棠身为太子,他的娘不就是皇后?
千千不由吸了口气,想起确实有听说本朝皇后十分年轻的时候就薨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乐棠靠在墙壁上萧索的身影。
乐棠站了会儿,似在回忆着往事。
过了会儿,他才蹲下身子,双手放在膝上凝望着千千墨玉般的双眼,慢慢道:“我娘对你爹一见钟情,可惜她出身名门,那时早被选为太子妃,不得不将这段感情藏在心底。但她进宫后一直郁郁寡欢,生下我不久之后便去世了。”说到这里,他面露痛楚,“临终时,她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只有五岁,从此失去娘亲照顾该怎么办,却只惦记着要让她儿子将来娶了她心上人的女儿,以续她生前未能实现的心愿。”
五岁就失去了娘亲……千千心头一震,望向乐棠,心中的气已消了大半。作为从小没有娘亲照顾的千千,自然对这方面感受是极深的。
乐棠回忆着过往,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吗?我的娘亲竟然因为思慕你爹过甚,而自私地抛下自己只有五岁的稚子离世,丢下他独自在宫内长大……从那时候起,我便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那秦卿的女儿一顿!”
皇宫内后妃众多,派系繁杂。只有五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的护佑,虽然是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但能够平安地长大,最后坐稳太子的宝座,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那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先后的事与我并没有关系,为什么要针对我!”虽然同情他的遭遇,但自己何尝不是无辜的?千千看着眼前痛苦憔悴的乐棠,想到这便是自己曾喜欢的齐鹭,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心中便痛意泛滥。
乐棠闭上眼,悔恨交加难以自抑,但还是如实说道:“秦卿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如珠如宝地养着。当时我觉得教训了秦卿的女儿,比直接向他报复会更有效。”
“所以你便从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一等我及笄马上扮成商人齐鹭,来我家提亲?”千千刚被触动的心,在听到这些话后,又冷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