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魏隐有次随父亲去剿匪,途中受伤发起高烧,便被父亲带回了府。
那时候,云姜就受父亲的托付,像现在这样守着他。
他生性要强,不肯在人前示弱,即便被她看见了脆弱的时候,也要倔强地别过脑袋,“莫嘲笑我,即便现在起身,我也能轻松用一只手击败你。”
对他这番发言,云姜当时就笑了,“魏公子自然是最厉害的,别说用一只手,就算什么都不用,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魏隐闻言,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神情似有松缓,极快地、做贼似地瞄了她一眼,那乌黑水亮的眼眸,便如此刻……
云姜恍然,“你醒了。”
轻轻的两声咳嗽,魏隐道:“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倒是吓着了你。”
她却是吓不到的……云姜一时沉默,而后道:“先喝药。”
药汁苦涩,连云姜都能闻到那极苦的味道,让她不禁怀疑子扬是不是偷偷在里面添了黄连。她目光扫去,见子扬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她,心中明了。
“子扬。”她唤了声,“去做饭。”
说着补充了句,“要辣些。”
分明是支开他想要单独聊天,子扬闷闷不乐应声,转身离开。
这厢,屋内却并非像他想的那般,起初二人相顾无言,其实沉默了许久。
直到呦呦打破尴尬的无言状态,魏隐才状似无意地提起了这几年京中的情况。
他道,他已经退居幕后,不再摄政了,年幼的嘉王被推了上去,至于其背后的母族是否会成为下一个阴氏,他也不准备再管。
沧州那边俨然成势,成立的新朝也已经被那边的百姓所承认,如今雍朝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两国。翁斐对下有绝对的统御权,御令政策推行起来,比京中都要效率得多。
因此近两年中,沧州那边竟隐隐有了超越京中势力的趋势。
也许会有一场大战,也许会悄无声息地合并,最后结果如何,魏隐表示一点都不在意。
“大夫说,我需要静养。”魏隐道,“沙城清静,百姓少且朴素,是下属给我推荐的养身之处。”
这是真的。云姜颔首,“的确不错,我在这儿待了几年,如今已经大好了。在这里养病,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那就好。”魏隐道了这么一句后,喃喃了什么,云姜却没听清,便投去疑问的目光。
“我是说……”魏隐唇边噙笑,目光扫过迈入房中的卫息,“多谢善善谅解,我此来本就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来……加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