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她比柳相还要卑劣,但她只能这么做。
子玉打听到陛下似乎是去了沧州,只带了卫息和那个名为子扬的少年。子玉已经不去想子扬的身份了,当务之急,她只想摆脱柳相的控制,或者说,击破柳相的野心。
在宫中被关了三日,眼见自己很可能要被柳相带回柳府,届时才真是毫无机会,子玉便下了决心,写下一封信,托付给了一位可以信任之人,让他带去沧州。
子玉告诉他,卫息卫统领寸步不离的少年,就是她要找的人。
随后,子玉深觉这样还不够妥当,如果可以,她其实仍不想暴露前朝之事,但如果柳相做的太绝……
思及此,她又留下了一封信,如果真的发生了她不想看到的事,这封信她要确保能够送到阴太后手中。
信件尚在路上,这厢,沧州因为秦致特意放出的假消息而在四处寻找胡家的幸存之人,连找了三日,因赏金重,不少人都来报假讯,但翁朝也挑了些人给。
他们在衙署静观其变,这种时候,那些心怀鬼胎之人总会坐不住。
托卫息的光,云姜这无名无职的人物,也得以和他们待在了一块儿。他们几人在商议事情时,还想着要唤她一起,不过都被云姜拒绝,她此时正带子扬在外间煮茶。
茶烟袅袅,金骏眉的香气浮在空中。子扬正经地坐在位上,脑袋却不大安分,左顾右盼,偶尔嗅两口香气。
“想喝么?”云姜问他。
子扬猛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喝茶,一堆水下去不好喝不说,还占了很多肚子,叫他少吃了许多好吃的。
“喝一点,利于养胃。”云姜却不是真询问他的,边摆弄茶具道,“你平日吃饭太急了,喝两杯。”
“……喔。”子扬委委屈屈地应下,根本不敢违逆。
乌亮亮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在垂眸煮茶的少女身上,水汽让她的长睫变得湿润,柔软的肌肤染上了温度,透出一丝丝粉色,清丽无暇。
以子扬的心智,本无法理解何为美丑,可这一刻,他就是觉得陛下漂亮,漂亮得让他想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悄悄地伸出手,子扬将落在云姜坐垫上的一缕发丝拣起,而后迅速地攥在手心,做贼心虚般藏到了身后。动作之迅速,让云姜只感觉一阵风拂过,抬头再望,甚么也没发现。
她只看见了子扬喝茶时苦哈哈的脸,顿时莞尔,“喝茶而已,怎么像喝药。”
语罢,她拇指与中指一同搭在杯身,拈起小小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茶香。
即使是这和所有人一样的的品茶动作,在子扬看来,也好看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可是,当那双眼轻轻抬起时,他就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于习武一道极有天赋的他,做起这种偷取发丝、偷瞄人的事情,也很得心应手。
“我是否也能有幸来一杯?”不知何时,魏隐倚在了门边,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