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不闹出一点动静就不可能,那缘何直到起了大火,才有人注意到胡家呢?
除非巡逻的衙役中,有人特意在那段时间避开了这条街。
沧州也有柳相的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云姜想知道的是,那些人究竟在刺史府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受她的沉静影响,卫息也渐渐平复下来,认真观察胡家。他不擅长办案,但他见过的类似惨烈境况不知凡几,从中也能看出一些蹊跷。
“秦正卿,可有收获?”秦致率人亲自去里面搜查了一番,他是查案的专家,其余人当然也不托大。
秦致用帕拭去掌心的污渍,边道:“所有人应该是先吸入迷药昏迷了一段时辰,但凶手不是趁他们昏迷时放火,而是特意等他们醒来,再把人活活烧死。”
听到这里,周围人都齐齐嘶了声,听秦致继续说:“用的是松油助燃,尸体的臭味虽然掩盖了大部分,但细闻仍能发现极淡的松子味。”
沧州并不产松油,确切来说,沧州连松树都没几棵。因为用起来并没有更方便,也不会香许多,连沧州商户都不会去特意进松油买卖。
这样大量的松油,必定是凶手从其他郡县特意带来的。
翁朝眉头一抖,立刻吩咐,“去查近日进城时携带了大量行李的人,全都报上来。”
魏隐抬手,沉思了会儿,补充道:“一般而言,一个月前是百姓采集松油的时节,如果要采集、装罐,再从别处运送到此,至少需要花费半月,只需查近半月的人。”
翁朝有些意外,顺口说了句,“王爷还懂这些。”
无意义地抬了抬嘴角,魏隐也不准备特意解释,这些东西,都是当初跟着翁翡学的。
吩咐完此事,秦致又道:“方才我说的那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胡家应该还留有活口,逃了出去。”
“甚么?”“当真?”“秦正卿,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瞬间,周围的议论声纷杂起来,好些人都凑到了秦致身边。
秦致微微一笑,“不错,千真万确。逃出的这个人应当年纪不大,十六七岁,受了点轻伤,而且是在大火前逃生。”
他说得如此肯定,紧接着又列举出了种种证据,叫人不得不信服。
“所以,先分一队人去找胡家这个幸存之人,最为关键。”
语出,翁朝当即也顺着他的话又分了一队人出去。
待周围衙役都散去各自办事,三人慢慢沿着胡家庭院走着,魏隐才突然出声,“你方才说留有活口,可是假的?”
秦致双目一眨,和他对视了会儿,才道:“瞒不过王爷慧眼。”
如果是真的,他就不可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翁朝此前也有些怀疑,正皱着眉思索,听二人一说,才恍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