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丁文书宽慰他,说既然你如此决绝,我也不好阻拦。这样吧,我跟孙大人商量一下,一定把这件事妥善处理。
成英这次告辞没有行李,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第四天的下午。丁文书因为没有什么工作可做,又不好临时出走,便站在院子里无所事事。衙门的院子里分左右两边各种了一颗树。虽然天气阴冷,但西河口的四季总少不了有些鸟儿出门觅食。两棵树上各站了一只鸟儿,在叽叽喳喳对着话。丁文书猜测左边那只叫个不停的一定是雌鸟;而右边那颗太过沉默,想必是雄鸟无疑。不是么?夫妻吵架,大多数时候都在老婆骂男人的时候居多吧。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只是把自己与柳小姐平日里的摩擦代入其中了。丁文书无奈自嘲,心想要是这两只鸟儿打起来,想必也是雄鸟要落下风了。
这左边的鸟儿似乎听到了丁文书内心的话语,竟腾空飞了起来,直奔对面那只而去。那雄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想振翅,却被对方撞了一下。不知是否被啄到了,惨遭攻击的鸟儿歪了歪身子,笔直摔落下来。而得胜的那只,则取代了刚才败将站立的位置,扑了扑翅膀,嘴里叫了几声,炫耀自己的成功。
丁文书刚准备去看看那只坠落的小鸟,门口成英就出现了。
“文书!”这次少了个尊称。他急不可耐,脸上竟似有些喜色。
“成英?”丁文书心下一叹,你他娘的又发现什么可以离婚的铁证了?
让进大堂,分宾主落座。成英这次胸有成竹,说道:“上次你说,女子失德,有辱门风,不能算作理由,对吧?”
丁文书点点头。
“那她要是犯了法纪,被你们收监,可否当做一个理由呢?”成英眨着眼睛,瞧着丁文书。
“犯了法纪?”丁文书疑道,“什么法?这个嘛,其实也不能算。”
“这也不能算,那也不能算?”成英有些生气,“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条款?”
“不会。”见他动怒,丁文书也不甘怯懦,“这个我记得清楚。”
“好吧。”成英终究不敢在衙门里闹事,“可是,若她杀了人,总可算数了吧?”
“杀人?!”丁文书大吃一惊。
“对。杀人。”成英不紧不慢道,“她杀了人,你们就该抓她。自古常言道,杀人偿命。你们总该判她死罪吧?我老婆死了,想要续弦,你们该不会阻拦吧?”
“等会等会,”丁文书打住他话头,“一件一件说。你说她杀人,杀了谁?可有人证物证?”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人证嘛,就是我。物证虽然现在还没找到,但我还是有把握。”
“到底她杀了谁?”
成英摇晃了一下脑袋,慢悠悠说道:“就是我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