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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信封上没写字。里头一张便条:&ot;今晚九时，马宅。蓝&ot;。

他揣进了口袋，&ot;小苏，快十二点了，请你吃午饭。&ot;

&ot;谢啦……我带了饭盒儿，厨房给热上了。&ot;

李天然一个人离开了蓝宅。才迈出大门，扑面就来了一阵没头没脸的寒风黄沙，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戴上了墨镜。好在回家走的不是顶风。迎面过来的一个个路人，都缩着脖儿，弯着腰，女的还用手帕围巾蒙着脸。

幸亏小苏没答应出来吃，这么大的黄风。他都忘了北平冬天会这样。

满头满脸灰土地到了家，洗了半天。中午吃了两个烤馒头就咸菜，一壶龙井。又睡了会儿。下午天刚黑，风就停了。徐太太给他烙了两张猪油饼，一大碗片儿汤。

他一直耗到八点半才出门。心中还是有点嘀咕。显然蓝青峰找他是为了羽田的事。可是他哪儿做得不妥当?是没事先打招呼?还是事后没打招呼?

老刘开的门，陪他上了北房才下去。

屋里暖乎乎的。马大夫抽着烟斗，坐在蓝青峰对面小沙发上。咖啡桌上有瓶威士忌，几只杯子，和那份《晨报》跟《北京新闻》。蓝点点头，没起身。马大夫上来紧紧抱了天然好一会儿，也没说话，只接过了他的大衣。

没人言语。李天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点了支烟，坐在长沙发上等。

是蓝青峰先开口，&ot;从头说。&ot;

李天然整理了一下记忆，很详细地把经过讲了一遍。蓝听完，半晌无语，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ot;就没多问一句是什么情报?&ot;

李天然没有答话，可是马大夫插嘴了。&ot;青老……你是国仇，他是家恨。&ot;

&ot;我明白……&ot;蓝青峰顿了顿，&ot;只可惜了这么一个机会……&ot;他瞄见天然在沙发上移动，&ot;有什么话，你说。&ot;

李天然犹豫了一下，&ot;羽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ot;

&ot;怎么回事儿?&ot;蓝青峰反问了一句，注视着天然，&ot;刚才你说你摘下了一条横区……再说说看，上头是哪几个字?&ot;

李天然刚才也念不出那第二个字，就掏出钢笔在他手掌上写下了&ot;八纮一宇&ot;，&ot;像是他洋行的招牌……&ot;他伸出了手，先给蓝青峰看，又给马大夫看。

蓝青峰&ot;哼&ot;了一声，冷冷微笑，&ot;招牌没错，可是不是&39;一宇洋行&39;的，是他们天皇的招牌……&ot;他注意到天然和马大夫都一脸疑问，&ot;这是他们抄咱们那句&39;普天之下，莫非王土&39;……&ot;

马大夫和天然同时&ot;哦&ot;了一声。

&ot;羽田是日本特务，土肥原的左右手。&ot;

李天然慢慢点着头，&ot;那您是南京派来的?&ot;

蓝青峰面无表情，也没回答。

&ot;&39;蓝衣社&39;?&ot;

蓝青峰这才微微一笑，&ot;我?跟过冯玉祥……还扯得上&39;蓝衣社&39;?&ot;

李天然无法再接下去问，只有等他们开口。

蓝似乎有点疲倦，将头靠在沙发背上，&ot;马大夫，你不是也有话?&ot;

马大夫握着早已经熄了的烟斗，抿了一口威士忌，&ot;这些话天然早都听我说过了……当然，换了一个时空，还可以再说一次……&ot;他两眼望着天然，&ot;现在没有羽田了，再假设你也把朱潜龙给去掉了……之后呢?&ot;

&ot;之后再说。&ot;

&ot;这个世界上，可多的是羽田，多的是朱潜龙。&ot;

李天然发现话题转到这里，有点奇怪，&ot;我只能说，只做该做的。&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