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黑暗中,人的五感被瞬间放大,被她抚摸的地方好像被火烫过一般,陆霄额头滴汗,一颗心如鼓点,一下又一下敲击他的心,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去献给她,他重重‘嗯’了一声,似在承诺,又像在发誓,“我会永远站在姐姐这边,为你披荆斩棘,杀害所有与你作对的人。无论对方是谁。”
黑暗中,他听到她一声呢喃,“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这世上只有你会站在我这边。如果连你都质疑我,那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陆霄心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孤家寡人不是形容帝王的吗?姐姐为什么用这个词称呼自己?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陆霄也顾不上多想,点头说好。
门从里面推开,门外半夏和寒云担忧的眼神看了过来,林知惜看向陆霄,“我没事,你回去好好练功。我需要你的帮助。”
陆霄点头应是,很快消失在院子拐角。
半夏和寒云对视一眼,觉得主子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林知惜回了主厅,就告诉他们一件事,“我知道沈柏阳的主子是谁了。”
半夏眼睛瞬间放光,急切追问,“是谁?”
问完后,她疑惑更甚,主子没出去啊,她怎么会知道沈柏阳的主子是谁?
寒云也是一头雾水,两人不错眼盯着林知惜看,等待她下文。
答案也确实出乎他们意料,因为主子说,“是圣上!”
半夏和寒云面面相觑,沈柏阳是圣上的暗卫,确实挺出人意料的。但是他们更惊讶,主子是怎么猜出来的。明明他们俩得到消息时间比主子更早。
似乎觉得这消息还不够劲爆,林知惜又补充道,“而且陷害我父王的人正是圣上。”
这次两人是彻底震惊了,如果皇上一早在沈家安插心腹,他们也能理解,但是杀害自己的亲儿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圣上图什么?
半夏是姑娘,心肠比较软,有些难以相信,“主子,您从何得知的?”
林知惜这才淡淡解释,“我给安乐公主的折扇下了药。沈柏阳接触过那折扇,他当天夜里就去见了圣上,圣上年事已高,受不了那么强的药效,这药可以让人陷入梦乡,过了八个时辰,又能恢复清明。后来我在舅舅香囊里又下了另一味药,这药单独佩戴没事,但与圣上之前中的药相冲。圣上又晕倒了,这次没有六个时辰绝对醒不来。”
半夏和寒云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您是什么时候怀疑沈柏阳的主子是圣上?”
主子冒险给沈柏阳下药,又给沈为民下,早就将圣上作为目标。要不然哪那么巧?
“因为那个折扇。乾清宫是圣上处理政务的地方,别说我,就连安乐公主和灵妃都没去过,沈柏阳一个六品小官,他有何资格进出那种地方。要不是他经常出入,何以会连宫殿的斗栱都画得清清楚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圣上的暗卫。”
斗栱的种类非常多,整个乾清宫所用斗栱60余种,如溜金斗栱、转角斗栱、柱头斗栱、平身科斗栱、品字科斗栱等等。沈柏阳画技虽低,却能完好无误画出来,证明他看得次数多,所以印象深刻。她如果不是曾经听父王提过,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沈柏阳的异常。
半夏和寒云感觉到主子心情低落,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连栖息在屋顶的麻雀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杀气,像个雕塑静静呆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夏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为什么呀?”
林知惜眼底似是燃烧熊熊烈火,晶莹的泪水糊住那层火,带了几分恢败之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示弱,硬逼着自己将眼泪吞了回去,仰头笑了两声,“因为他缺钱啊。因为他想当圣人,不想当史书里的昏君。所以他要偷偷抢走那五百万两白银。我父王发现幕后真凶,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却被圣上囚禁在府里。他被人冤枉谋反,明明破绽百出,明明前一晚有人入夜放信件,可圣上不相信他,他临死前不敢相信圣上会要他的命,也没有为自己辩驳,欣然赴死,他希望自己的死能换回帝王的良知。”
半夏和寒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件事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主子从何得知是圣上杀了齐王的。
林知惜抽出剑,一剑削了桌子一角,木头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父王以为自己欣然赴死,就可以保下全府人的性命。可是我母妃猜到一点内幕,她知道是沈柏阳故意将黑衣人引进来。父王才会被定谋反,她心存愧疚悬梁自尽。”
她涨红了脸,眼内的怒火比火山更旺,像一只愤怒到极点,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豹子,“我父王他错了,错得离谱!那就是个伪君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他毫不留情将屠刀砍向自己亲儿子的脑袋。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被世人践踏,我要走向顶端,重新定义这世间礼法!”
半夏和寒云这会觉得自己脑子真得不如主子,但是他们也机灵,知道表衷心,立刻跪下磕头,“主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万死不辞。”
林知惜扶两人起来,满脸欣慰,“好!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护卫来报,“主子,王小姐前来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