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翠芬一哽,知道牛媒婆已经很不满了,大妮在双河村干的事说不上人尽皆知,但该知道的都知道,旁人碍着赵晨的名声,不敢明目张胆的胡说,但私底下鄙视鄙视大妮那是完全没问题,申翠芬最近出门没少因此受人白眼。
“没有的事,牛婶,你误会了,误会了,大妮她就是嘴上刻薄,其实没那个想法的,真的没。”申翠芬边说边瞪李大妮,看到她还是一副我没错的模样,她的头顿时剧烈疼痛起来。
这生的哪是女儿,是冤家啊冤家,这个不争气的把自己名声搞坏,害得她不得不马上给她找个婆家,再留家里,人家怕是得笑话死,可谁承想人是找到了,临了临了,老二却不懂事,死活不愿,惹怒了牛媒婆。
将自己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丑事当面点出来,饶是申翠芬脸皮惯比城墙厚,此刻也有些受不住,想到这儿,她对老二就更加厌烦,以前年纪小,满脑子装满那个叫段哲的,没少刮家里的油水去贴补他,申翠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就是一意孤行往那跑。
好不容易如今脑袋清醒,忘了段哲,她又缠上了赵晨这个更难搞的,缠就缠呗,偏偏她没本事,除了被人狠狠教训一顿,啥也没得到。以老二这上蹿下跳的性子,要再让老二在家待几年,她怕是活不久了,所以今天必须把这事定下来。
“快,大妮,还不给你牛婶道歉,和方同志好好说说,你不是故意的。”
李大妮眉毛一挑,丝毫不理会她娘的着急,道歉,道啥歉,这男人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比赵石头还恶心,最起码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自己就退婚了,这男人却一点也没。
“啥不是故意的,要娶我就这条件,三个条件一个不能少,没有的话,那就别谈,不是说你在供销社工作吗?咋这都拿不出来?你也太没用了吧!”
想那赵晨,工作不过六年,就能给宋桑桑置办丝毫不逊色于城里人的彩礼,更别提他还在城里买下了一座独门独院的大房子,据说花了快一千,他在城里买房子的事,还是双河村的队长去看他时发现的,回来后,整个红山大队都知道了。
那时,李大妮才嫁段哲没多久,整天沉浸在和他的甜蜜生活中,对外界一切都不关心,而这件事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周围人没少说嘴,前世,人人都说赵晨有能耐,宋桑桑眼光好,才选了赵晨,听得李大妮耳朵都长茧,她才能到现在也没忘,想起赵晨,她抿了抿嘴,既然赵晨已经分家,那肯定是要带宋桑桑进城的,有啥办法阻止呢?
李大妮陷入沉思,而方伟已经被李大妮的嫌弃气炸了:“你,好,李大妮,你们,好的很,算我方伟眼瞎,才会听人胡说八道,跑来这乡下找媳妇,我呸!你们给我等着!”
方伟初初对李大妮的长相挺满意,谁知她一通操作猛如虎,让方伟对其好感直线下降,到现在只剩厌恶。三大件,她还真敢说!就是他那供销社叔叔的女儿出嫁,也就买了个自行车而已,要有三大件,他还娶啥乡下人,城里女人都能找到不少。
李大妮明显就是看不上他,不然也不会这么戏弄,都怪牛媒婆,要不是她将李大妮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也不会屈尊降贵跑这一趟,谁知竟被人耍了,他嘴角的黑痣气得一抖一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牛媒婆,李大妮,你们以后给我小心点,千万别犯在我手上。”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有工作,有工资,啥样女人找不到,非得耗在李大妮身上?傻子才干那样的事。
“哎,方伟,方伟,你等等,等等!”哪知不过几秒,方伟的背影就消失了,牛媒婆没能叫住人,也气得不轻,要不是申翠芬前前后后四五次托她,她也不会给李家说这门好亲事,谁知这李大妮竟给她来这一手,气死她了。
“行啊,大妮娘,你够能耐的,把我辛辛苦苦为你家大妮操持的婚事毁了,以后你们家再也别想让我说亲了,既然看不上方伟,那就待家里一辈子,当老姑娘好了。”
威胁完人牛媒婆甩手就走,一句多余的也不肯多说,还有啥可说的,这一家子老的蠢毒,小的狠毒,都不是啥好东西,瞧她们今天这事做的,要再多接触几次,她怕自己的老命没了。
申翠芬傻眼,没想到牛媒婆说走就走,走还是小事,就怕她记恨上自家,到处给人说嘴,那就不好了,农村人结婚,全靠媒人一张嘴,她要是想使坏,你真是想哭都没地方哭。
想通这点,申翠芬拼命跟在后面解释:“大牛娘,大牛娘,你别生气,我是真想让你给我家大妮做媒的,都是她这个兔崽子坏事,你放心,待会儿,我就让大妮上你家道歉去。”
大冬天的,申翠芬追出李家湾,喊得舌头都冷了,可牛媒婆气得不轻,头都不肯回,申翠芬见状对大妮恼得不行,转身就打算回去收拾她,不省心的货,当自己给她找个对象容易吗?
申翠芬气冲冲的回家,还没进门就嚷嚷了起来:“李大妮,你给我出来,你个杀千刀的,老娘求爷爷告奶奶,才给你找了门好亲事,你居然把人给我气走了,你个讨债的,是不是要气死老娘才满意。”
“哎哟,大妮她娘,话可别这么说,你家大妮可是要做城里人的,哪能随随便便在乡下嫁人?”
“可不,翠芬,等大妮到城里,啥对象找不到,就算比赵晨好的,那也有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