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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但是斯巴达克思那闪耀着幸福光辉的脸很快就阴暗了。他把头垂到胸前，长叹了一声，又陷入悲哀的沉思中去了。他和同志们告了别，带着密尔查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他很想向密尔查探听范莱丽雅的消息，但是某种羞怯的感情阻止他跟妹妹谈这一点。

但是斯巴达克思的运气很好，密尔查喋喋不休地谈这个讲那个，用不着斯巴达克思探问，她自己就说到范莱丽雅身上去了：密尔查从来也不曾想到，在这位贵妇人与释放角斗士之间除了友谊之外还存在着别的关系。

&ot;啊，你得相信我，你得相信我，斯巴达克思哥哥，&ot;色雷斯姑娘反复地说，她正在营帐中那个代替桌子的树墩旁替她的哥哥准备简单的晚餐。&ot;如果所有罗马的贵夫人都象范莱丽雅那样‐‐你得相信我，我曾经亲身体验过她的好心，她的崇高的感情‐‐奴隶制度早就被罗马人定出法律来废除了……因为这样的妇女生下来的孩子，决不能容忍牢狱、鞭刑以及在十字架上活活钉死的磔刑，决不会允许人们把角斗士当作被宰的畜生……&ot;

&ot;啊，我知道这个！&ot;斯巴达克思激动地喊道。

接着，斯巴达克思突然醒悟了过来，他接着说：

&ot;是啊，是啊，我相信你。&ot;

&ot;你也应该相信这一点……因为你也明白，她很尊敬你……要比任何一个处在与她同等地位的贵夫人对自己的角斗士教师尊敬得多。她常常跟我谈起你……她非常赞赏你，尤其是你在维苏威山扎营以后，关于你的每一个消息传来时她都是如此……当我们听到你打败和消灭了统领赛尔维里昂纳斯的军队……当我们知道你打败了克洛提乌斯&iddot;葛拉勃尔的时候，她常常说：&39;是啊，老天爷慷慨地把一个伟大统帅应有的品质都赐给他了！&39;&ot;

&ot;她是这么说的吗？&ot;斯巴达克思急不可耐地追问，在他脸上反映出来的感情，说明回忆已在他心灵深处抬头了。

&ot;是啊，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ot;密尔查回答，一面继续准备晚餐。&ot;我们能在这儿驻扎多久？我想把你的营帐好好整理一下……这根本不象是一位勇敢的角斗士首须住的地方……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没有最必需的东西……不论哪一个战士住的地方都要比你的象样一些……可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有一次她还与她的哥哥，那位有名的演说家，争吵了起来，你不是知道他吗？她竭力卫护你，反驳他对你的攻击，她说，你所进行的战争是正义的战争，如果天上的神关心人类的事业，那你就一定能获得胜利。&ot;

&ot;啊，神圣的范莱丽雅呀！&ot;斯巴达克思用几乎听不出的声音说道，他激动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起来了。

&ot;但是她，可怜的人，她是多么不幸啊，&ot;姑娘接着说。&ot;你知道吗，他是一个多么不幸的女人啊！&ot;

&ot;不幸的女人？……不幸的女人？……为什么？……&ot;斯巴达克思很快地问。

&ot;她是一个非常不幸的女人，我知道这一点……我有好几次碰到她在流泪……她的两只眼睛哭肿了……我常常听见她深深地叹气，我听到的次数很多很多。但是，为什么她要哭泣叹气，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也猜不出。也许，是由于她跟梅萨拉族的亲人不和睦……但也许，在为她的丈夫伤心……虽然那又并不可能……不，我不知道……她的唯一的安慰就是她的小女儿波斯杜密雅。那个小女孩真是太可爱、太讨人欢喜了！……&ot;

斯巴达克思长叹了一声，用手抹去几颗从眼睛里滚下来的泪珠，骤然转过了身子。接着，他在营帐里踱了一周，为了转换话题，问密尔查道：

&ot;告诉我，妹妹……你没有听到什么关于玛尔古斯&iddot;范莱里乌斯&iddot;梅萨拉&iddot;尼格尔……范莱丽雅的族兄的消息吗？……我曾经碰到过他……我跟他打了一阵……我刺伤了他……但是饶了他的命……你有没有偶然听到他……他的伤痊愈了吗？&ot;

&ot;自然罗，早已痊愈了！……我们听到过你那一次慷慨的举动！……范菜丽雅流下了感激你的眼泪。那一次荷尔顿西乌斯到我们杜斯古尔别墅里来，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自从苏拉去世以后，范莱丽雅几乎整年都住在那儿。&ot;

那时候，角斗士军队中的一个十夫长，来到营帐门口报告斯巴达克思说：有一个年青的兵士刚从罗马来到，坚决要求允许他跟角斗土的首领谈一次话。

斯巴达克思出了帐幕，走到将军法场上‐‐角斗士们的营垒是完全按照罗马人营垒的式样建筑的。斯巴达克思的营帐搭在全营垒最高的地方，营帐前面是一片作军事审判用的小小的场地。这片场地罗马人就叫做将军法场。在斯巴达克思的帐幕后面，还有一座安放旗帜的帐幕，它由一个十夫长和十名战士组成的队伍守卫着。斯巴达克思出了营帐，看到十夫长刚才提起的那个小伙子向他迎了上来，那个装束极其奢华的小伙子看上去只不过十四岁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