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应对燕启的,只有盛泱北边原本的守卫军队。
“我怀疑宫中发生了一些事。”
沉默中,姬无恨开口。“你不觉得……近来惊华宫中有些异样么?传令也好、手谕也罢……似乎很久,没有人见过陛下的圣颜了。”
“你觉得还能有人在宫中为威胁君王,行谋逆不成?”
银止川笑了一下,问。
“说不清。”
姬无恨神情凝重。他比银止川更能敏感地察觉到风吹草动。许久后,风中传来镜楼前楼主暗哑模糊不清的声音:“我听人说……曾有侍从传言,陛下患上了头痛癔症……时常说话做事,就像两个人般……”
但是这些显然都不在银止川的关心范围以内,他漫不经心挥挥手,转身往回走去了:
“……噢。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时间滑到了第十天。
银止川的脏器已经因为迷梦草受损到非常严重的境地了,有时候他走在屋子的廊檐下,看着风吹过檐铃,都有种今日会不会看不到夕阳落幕时的错觉。
但万幸,西淮的红丸之瘾已经戒除掉了许多。
“黄芪,君迁子,红苕……”
娃娃脸的药商低低地念着,随着他的声音,墨笔游走,在纸张上写下一行行药方。
这名年轻人正是李空青,自从由李斯年那里听说了银止川的困境后,他就也时常来帮银止川带一些中陆其他地区的珍稀药草。
但是这一天,他到来镇国公府时,却郑重同银止川说,他也许是最后一次来府邸了。
“噢,为什么?”
银止川下意识说。他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再来也无用,以后都不必用药了。
然而李空青却压低声,满面忧色说:
“听说北边打起了仗,短短数天,燕启人就占下了六七座城。有很多人伤亡……我想,我应该去帮一些忙。”
“……”
“如果七公子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府中的人带一声话,他们就会给您送来了。”
年轻商人又扬起笑,说道:“我都交代好了,您常用的一些药方,他们都明白的。”
银止川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似乎堵在心里,闷得慌。
他顿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噢……好。”
“啊,对了。”
李空青又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笑着送到银止川面前。说:“这是我给西淮公子带的,我记得他上次在府中,看了我娘亲晒在窗台上的白玉兰许久,似乎十分喜欢。今日就为他带一些过来了。”
青年掀开布巾,巾帕下果然躺着几枝洁白脆弱的小花,安安静静地含苞在那里,看着叫人心中十分喜欢。
“哦……”
银止川接过来,有些呐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