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差不多了。”
银止川说。
西淮:“……”
“哎,不要注意这种细节嘛。”
银止川说:“我当初念书不好,就很希望有一个念书好的心上人。她最好诗书达理,琴棋书画俱全,性子温柔体贴,什么都随着我。晨间早起为我熬羹汤,晚间我回来为我捏腿捶背……什么的。”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失望?”
西淮挑着眼说。
“不失望,不失望。”
银止川赶紧道:“这些都不重要。……什么都没有心里喜欢重要。只要是真正喜欢的,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倒是大实话。
银止川只要瞧着西淮那令人过目难忘的风姿,就一切条件都可以再往后排。
什么听话乖巧,什么温柔可人,都可以放一放。
晨间给人家熬羹汤也可以,晚间情趣捏腿更不必提。
“好啦。别在意这个。”
银止川说。他眼神小心翼翼觑着西淮,笑着说:“给你看个我新雕的。”
他说着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从中取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偶人。
那只偶人和西淮就如出一辙了,也不知道是银止川什么时候做的——
尖尖脸,吊眼梢,寡淡的眉目,薄如折刃的唇。
甚至连脖颈后的一颗芝麻小痣,都纤毫毕现。
加上一身胜雪白衣,和西淮几乎一模一样。
“像么?”
银止川笑着问。
他把从前那只小木雕拿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将这只新的放进去,笑着说:
“这样就好了。”
“你做这个有什么用?”
西淮蹙了蹙眉,问说。
他看着银止川这小心至极,又大费周章的举动,似是很不能理解。
“这个是死同穴。”
银止川轻声说。
“我们将门之后,总逃不过马革裹尸的下场。”
“所以哥哥们和我一起做了这个小匣子,就是为了来日,遇到心仪的人,将他的命牌与我们的放在一起。这样即便哪一日……哪一日死在战场上看不到尸首,也早已在活着的时候和他同穴过了。”
西淮瞳仁微微一震,诧然地抬起眼,却瞧见银止川笑着的脸。
他饶有兴趣地比划着小木人和自己特地带出来的命牌,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在说伤心事似的,笑眼弯弯道:
“你瞧。你没有命牌,我就给你弄了个小木雕。这样我们还是能在一起。”
银止川将自己的命牌轻轻牵出一条红绳,有小心翼翼套在那只象征西淮的小偶的手上:
“我在你的手心里。”
他轻声说:“你拉一拉,扯住了这根线,天涯海角,我也回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