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煦在来奋勇侯府之前,便已想过这个问题。
按着他的本意,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可此事,毕竟牵扯到云嫤,他便不能不慎重。
先前,他与云嫤刚刚从鸣州回京不久,有一回,他邀她去广宴阁,原是想对她表明心意。不料,云嫤中途遇见了凌澈,还差些被他所阻。
如今想来,当初在广宴阁,凌澈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恐怕那个时候,凌澈正派人跟着云嫤。
到了此时,他已十分肯定,宁碧浔假死的事必然是凌澈透露给了虞惊岚,现今这场事关他与宁希音的流言风波也必然是凌澈做的。
凌澈的心思为何,早在广宴阁那次,他便隐隐有所察觉。
如今,他更是不难猜到。
只要一念及,有人这样处心积虑地在打阿嫤的主意,甚至害他差点失去她,他便恨不能将此人碎尸万段。
但,即便他再笃定,此事事关长公主,凌澈是必定不会承认的。便算是他将事情呈到了御前,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惩治他。
恐怕,凌澈还会胡乱攀扯,说与他有私怨。
如此,陛下不过申饬凌澈几句,伤不了他什么。
叶煦按捺许久,才勉强压服下心中的戾气,道:“凌澈,今日带这些人来,便是让你仔细看看,警醒警醒。”
“现下,我虽不能将你如何,但你做过的事,我一日不敢或忘。从今往后,不该你妄想的,你最好别再心怀不轨,否则,我绝不会放过!”
他说罢,再不看凌澈一眼,拂袖而去。
他这一顿连敲带打的威吓,非但叫凌澈惊怒交加,更是叫躲在花厅外偷听的凌解语害怕极了。
凌澈挥了挥手,便让人将那些被送回来的属下都带了下去。
他随即气冲冲地跨出花厅,却见自家妹妹正缩在壁角。
凌澈越发怒不可遏,道:“慌什么?今日之事,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瞧了一眼凌解语的模样,喝道:“你看看你,堂堂侯府千金,像什么样子?”
凌解语此时哪里有心思听他教训。
凌澈忽转身回了花厅,又冲外头的凌解语吼了一声:“还不滚进来!”
凌解语不敢在此时忤逆盛怒中的兄长,便垂首,进了花厅。
此时的花厅里已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凌澈开口,对凌解语道:“你当真,非叶煦不可吗?”
凌解语一愣,万没有料到,兄长竟会有此一问。
她怔忡了一会,便抽噎起来,哭着道:“兄长,你这是何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叶煦他……他满心便都只有长公主,哪里还能有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