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寝殿,谢淮正坐在书案后悠闲的看书,殿门外传来焦急的拍门声,邵阳公主和曹牧风的声音隔着门缝传进来。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和父皇争吵?”
“殿下,这么关键的时候,陛下为何要罚您禁闭东宫啊?”
“太子哥哥,为什么是柳司籍去西戎和亲,她是不是在帮我?”
“殿下,你要禁闭多久,过两天西戎使臣可就要启程了。”
“太子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帮帮柳司籍啊。”
曹牧风突然打断邵阳公主,“殿下就是为了帮柳司籍说话,才得罪陛下的,现在谁都帮不了她。”
邵阳颓然“啊”了一声,掩面哭泣,曹牧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低声哄邵阳:“邵阳你别哭了,这事也不怪你。”
谢淮对着外面二人,冷冷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牧风,你快带邵阳回去,看好她,别让她做了傻事。”
曹牧风踌躇着应了声“好”,扶着邵阳公主离开。
听他们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远,他眸色暗了暗,抬手把叠好的字条递给小福子,小福子接过字条,仔细把它装到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走到窗边,双手举起鸽子,把它放了出去。
翌日,天还未大亮,礼部的官员,宫里的嬷嬷、宫女、小监全都挤在柳府前院,比过大节还热闹。
今天是柳舟洲的册封仪式,在柳府正堂进行,主持是那日在祁山见过的冯尚书,他是太子心腹,又是柳玉衡同僚,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以对柳舟洲格外尊敬。
那些宫里来的嬷嬷、宫人只当柳舟洲是个替死鬼,本想敷衍了事,可见两鬓斑白的冯尚书待她比宫里的公主还谨慎,也不敢懈怠,也都是恭恭谨谨的。
宣授制册完毕,柳舟洲正式册封为大兴的祥安公主,所有人都要对她行叩拜之礼。
柳若芙被拉着在大堂枯坐一早晨已经够生气的了,这会还要对柳舟洲大拜,气的扶着椅子就要离去,孙氏一把握住她的手,咬着牙压低声音道:“她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你和一个死人较哪门子劲。”
柳若芙瞪着堂上灼若芙蕖,头戴华冠的女子,目眦欲裂,“拜就拜,就当提前给她上香了。”
她身边的婢女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饶是每日听大小姐污言碎语,刚才那般话也太恶毒了。
柳舟洲坐在上首,看着一屋子人神色各异,心里波澜不惊。西戎使臣急着把鲁玛公主的尸身运回大兴,是以册封仪式之后,她直接从柳府跟着西戎使臣的队伍向西戎进发。
今日之后,柳府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大兴也跟她没有关系了,她安慰谢淮自己会想办法逃回来,其实心里却没底,只盼着谢淮派来的两个婢女能把证据带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