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逸便夹在十数个御医中,不显山不露水。
康文帝却单点了他的名字,“祝清逸,你来为皇后诊脉。”
“是。”
这祝清逸年未及三十,尚未蓄起胡子,儒雅斯文犹如教书先生。
不知是否因为兰筠提了一嘴小产时是他保的我,我对他竟莫名的不排斥。
不排斥,已是时下的我对男人最高的评价。
“回皇上,娘娘此次小产又受了寒,只怕要好好调理一阵了。”
待我回过神时,祝清逸已缩回了诊脉的手,跪于康文帝面前。
“好,那调理的事宜便交于你吧。”
许是那夜康文帝也见识到了祝清逸的医术,便嘱咐道,“以后早中晚都要为皇后娘娘号脉,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若皇后身体大好,朕便升你为太医院院首。如若不然,朕灭你九族!”
第12章笑话
时下我已呈病态,我想活,可我不愿好好活。
殿里两盆西域进献的金盏花枯了,为药石浇灌所导致。
兰筠跪着求我,上次见她落泪还是两年前我封后那日。
她说,“娘娘,别糟践身体了!”
我该生气的,她不分尊卑,竟说我虐待皇后。
我是该生气,她长了年纪,哭起来却还是一如两年前难看。
可我竟是抱着她哭了起来,而祝清逸就这样提着医箱出现在我们身后——
“娘娘,您的确不该再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兰筠什么人,他祝清逸又是什么人?兰筠说得的话,他祝清逸未必可说!
我登时冷了脸,“本宫身子医不好,是你太医无能。”
祝清逸仍是不卑不亢,竟还数落于我,“娘娘若遵了医嘱,臣自愿领罚。”
我本可仗着身份数他个不敬之罪名,却一时哑了声,末了也只是道,“明日你无须再来了,只要本宫活着,他便不会治你罪。”
在天子跟前当差,他也不是易的。
岂料他并不领我的情,“藏红花娘娘用过量了,如不好好调理,往后日久年深恐成顽疾。”
他的话令我一凛,我冷静地望着他,“你知道什么?”
“娘娘孕期已有七个月,单是桂花糕里的藏红花粉并不足以致流产……”
一语未了,我便知道他心明如镜。
“为何不告诉皇上?”
祝清逸只是浅浅地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目光中竟流露出怜悯。
我勃然大怒,随手将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
殿外候着的内侍在阶下告道,“娘娘,可是发生了何事?”
平日里除了兰筠,我是不许旁人入殿内的,除了新领了皇命的祝清逸。
“祝清逸以下犯上,杖责二十,不得再踏入羽宁宫半步。”
我缓缓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