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
她最讨厌易拉罐和各种罐头的拉环。
裴颂辞接过她手里的易拉罐,修长的手覆盖在啤酒瓶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拉开拉环,不费什么力气“嘭”的一声,单手就开开了啤酒瓶。
他声音带笑,“小朋友,会喝酒吗?”
啤酒瓶白色的泡沫轻轻往上涌动,似乎也在嘲笑她的憨憨。
云欢耳尖有些红,她莫名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对方的质疑。
“谢谢。但开不开和我会不会,又没什么因果关系。”
云忱嗤了声,不动声色地换掉云欢手里裴颂辞开的那瓶酒,“少喝酒,省得耍酒疯。”
“噢。”云欢无奈地应了声,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好像,他在酒吧驻唱的时候?”云忱模模糊糊的,“不记得了。”
“酒吧驻唱?”云欢没想到裴颂辞有不靠着家大业大,完美活着的时候。
“嗯,当时你哥来砸场子,不打不相识。”
“屁,我记起来了。”
那时候上高中,云忱属性大少爷,一直都又傲又倔。那次在新开的酒吧里聚会,一进门少年抱着吉他坐在那儿调设备,破烂模式的小酒吧,仿佛变成选秀灯光。
小姑娘叽叽喳喳地看着他议论,云忱当时对裴颂辞的评价是“花瓶”。
场子热到一半,来了个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得罪的憨憨,带着“我看你不爽”为理由闹事,年轻气盛的大少爷肯定不能输,当场就干起来了。
摔桌子砸酒瓶的现场,别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就这个花瓶很有想法。
激烈的打架进行到敌方老大哥被制服。
云忱很中二地点了根烟,睨着人,正等着对方喊爸爸的时候,室内昏暗盘旋的灯光开始旋转,云忱在这个战火飞扬的场面里听见舞台上的声音。
“戒了烟我不习惯,没有你我怎么办——”
“……”
云忱差点被自己的烟头点着衣服烫个窟窿眼出来,极其无语地看着台上那人,“你他妈搁这儿当啦啦队呢?”
少年连个眼神都没给,继续深情唱:“你给我的伤害,没有一句责怪——”
“……”
当时云忱对着花瓶的认识晋升到了“憨批”的程度。
后来裴颂辞,是这么圆场的:“没唱完没工资,你们继续。下一首是三号桌客人点的,《算什么男人》,送给大家。”
云忱:“……”
那是云忱打过最无语的架,无语到不想在第二次回忆起来了。
云欢在旁边听着都笑出眼泪了,揉了揉眼睛,“为什么这么好笑。”
“笑屁笑,”云忱本来想念两句的,最后也忍不住笑,“当时是真的气,但辞狗唱歌是真的好听,听着听着入神了,最后还让那憨批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