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盯着裴颂辞看。
她听过他唱歌,短短的十几秒就让人上头循环。艺术节loop的时候,他唱了垫音和tro,后来她还特地在网上听了他的单音轨片段。
少年的音色,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
裴颂辞没说话,弯了弯唇角。
“别看,这人现在不唱了。”云忱啧了声,“当时就把还有一堆小姑娘跟老板闹,翻了几倍的工资都没用。”
云欢低头咬着吸管,还是会觉得遗憾。
云忱翻着手机,“倒是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喏——”
老槐树茂密的枝叶晃动,手机里的旋律晕染树梢。
少年的音色如同空谷低处回旋的洞穴音色,低沉融入烟嗓的磁,不同于第一次的囚禁感,缓缓陈述少年人的温柔深情。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低音撩拨心弦,深情灌入词曲,这像是把利刃,一点点扎破她的心底事。
年少有为不自卑。
她不知还要努力爬到什么程度,才能遮挡住那份深埋在心底的自卑。
她也想问问他们是否愧疚过那些所作所为。
云欢抬头,老槐树繁茂的枝蔓里她得以窥见一方月,明亮皎洁染白了叶。
秋日限定的深夜风,月亮贩卖温柔,少年攒够深情。
三分钟的曲子播完,裴颂辞把云忱的手机按关机,顺手给云欢递过去纸巾,他有些想笑,“小朋友,泪点这么低?”
云欢声音有些钝,“本来……没哭的。”
她本来不想哭的,现在根本就听不了裴颂辞的声音,越听越触动。
云欢眼睛泛着红,眼泪慢慢在眼眶积蓄,她耳边都是他的唱歌时的声音。
理性过久的人,失控一次都像是天崩地裂。
裴颂辞垂眸看着她,掌心轻轻揉着小姑娘的头发。
“不哭了。”
“让她哭算了,”云忱说,“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哭成多丑。”
“……”
云欢被这句话打散所有感性,她闷闷地垂着头整理情绪:“你才丑,你最丑。”
“完事儿了吧?辞狗你给我坐远点,”云忱将易拉罐一饮而尽,“我把话说开了,云欢这屁丫头来北宁是为了上学,她才十八岁,少在她面前散发你的荷尔蒙,明白?”
裴颂辞挑眉:“嗯?”
“也别这么绝对,”云忱思考三秒,“她要是三十岁还没有男朋友,你俩倒是可以考虑凑活一下。”
“……”
云欢弯着眸:“哥哥,别怕。你要是等到五十岁还没有女朋友,你俩也可以考虑凑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