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红衣坊与鸿运酒楼间还有些尚未查清的联系,范逸背后的身份也扑朔迷离。
谢诗宛笑了笑,指尖轻敲碗身,说道:“他倒是不敢,反倒是怕我在他鸿运酒楼伤了损了。”
翠儿见小姐的笑里含着些从容自信,不由地信任小姐:“诺。”小姐是公子的夫人,现如今也是谢家主持大局之人,既是有这个想法,估计早就考量过这些。
字条交到范逸手中时,他正悠闲地喝着茶,摆玩着屋内的沙盘。指间轻轻扯着小旗一拔,平了平沙子,再换上了他的旗。
只余下中心那旗尤为明显,不过四周已无簇拥之旗,反而有些将颓之味。
他净了手,再展开这个字条,过了一眼,眼底浮现明显的讽刺之味。
范逸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多情的眼眸满是讽刺:“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不同呢?不过如此而已。”话音里隐着些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望。
烛火火苗在随风跳跃,范逸执起纸条的一角高高悬起,让火苗吞噬字条的脚边,黑色的灰烬渐渐要烧到墨挥下的字,只隐约还能看清几句话
——“我想知道我夫君背后的事情……”
三日后,谢诗宛如约而至,妆容显然没有上一次那般艳丽,顾言不在,她都少了些装扮的心思。
素淡地大致描了眉,长发挽起,做了个妇人发髻。一只淡蓝的簪子别在发卷中间,只余颊边的碎发,柳叶眉弓放平,少了平日的欢脱,尽显温婉大方。
范逸见之微讶,谢家小姐与上次一见似有许多不同。不过很快他就敛下神色,淡淡讽道:“当初谢小姐不是信你的夫君么?怎么?现在反悔了?”
范逸语气似毫不在意,眉尾一挑,风流毕现。
“不,我信我的夫君。”谢诗宛沉着地回应道。
范逸轻轻一哼:“若你真信你的夫君,为何还会来这。”
谢诗宛不慌不忙地把备好的信纸铺平,手指停在他桌上的一支小狼毫,问道:“可否借此一用?”
“嗯。”范逸微扬下颚,白羽扇掩着半边神色,流露出一些好奇,看这谢小姐还要玩什么花样。
他还是第一次看女子写字,谢小姐手腕不过他的一半大,看似娇小无力,可她笔下的小楷颇有笔锋,范逸眼尾上扬,反正也在一旁闲着,就开了口:“谢小姐的笔锋颇有风格啊。”
谢诗宛置若罔闻,只手下顿了顿,唤道:“添点墨。”
哦?还使唤起他来了。范逸边低头慢慢磨着墨,边笑出声:“谢小姐还真会使唤人。”
“你不都不让我的丫鬟进来么?”谢诗宛瞥了他一眼,继续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