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侍卫长匆匆进来,神色忧虑道,“属下刚刚前去查看,那铁索桥已经被斩断,追去的几位兄弟怕是已经遭遇不测。继续留在这里太过冒险,难保那些人不会趁夜前来偷袭。对方来头不小,如今我们兄弟已经损失近半,万不敢再起冲突了,还请王爷随臣离开这里,回到郡王府更为安妥。”
萧维沉思片刻,点头:“你去安排吧,即刻启程回郡王府。”
侍卫离开后,他走到桌边,研墨提笔,迅速写好了一封信,装进信封。待侍卫将一切安排妥当回来,萧维将信交给他:“派人快马送回京城,呈给皇兄,越快越好!”
……
夜色阑珊,草堂的灯一夜未灭。
黑熊与二叔三叔彻夜商谈,依然没有理清头绪。心中思虑重重,未曾注意脚下,待反应过来时,已不知不觉走到了草堂。看到还亮着的灯,他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推开了门。
静荷正守在床边为姜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闻声回头,诧异地起身行礼,疑惑道:“大当家,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黑熊的视线落到塌上——静荷已经帮姜艾用热水擦拭过身体,换了一身干净衣物,此刻她无知无觉地躺着,脸色白得吓人,眉头轻蹙,似乎梦中也不舒服。
“她如何了?”
“姑娘受了凉,一直在发热。”静荷道,“丁师傅熬了药,我喂姑娘喝了一些,明早应当就能退热了。”
黑熊一直知道她很弱,却没料到娇弱到如此地步,只那儿一会儿功夫,竟就染上风寒发起热。他没吭声,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过去,伸手往姜艾额头上摸了一摸。那触感极为丝滑,只是烫得惊人,指尖碰到了她汗湿的鬓发,黑熊忍不住拨了一拨。
这感觉很不一般,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心头某块地方软了下来,一向粗手粗脚的人,也奇异地、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
也许是怕惊扰她。也许是生出了一种柔情的本能。
她的脸真的很软,很滑,黑熊难以想象女人的脸摸起来原来如此舒服,他几乎爱不释手,但还是在忍不住想要抚摸更多时,及时打住,收回手,紧紧握起来。
丁师傅的医术毋庸置疑,翌日早上姜艾便退了热,卧床休息两日,病便好利索了,只是身体仍然虚弱,没什么力气,也不再让静荷陪着去散步了。
这两日那土匪头子都没有来,她倒乐得清静。只是一想到那日他莫名其妙冲进来,将她身体看了去,姜艾就气得牙根痒,恨不得回到许多日之前,被迫与他同睡一张塌的时候,哪怕拼了命,也要把那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登徒子!厚颜无耻!下流!
想起这事她便控制不住地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静荷正好准备好了午膳,端着食案进来,看到她那副申请,一时惊奇又好笑,问道:“姑娘想什么呢?”
姜艾这才回神,丰富的表情立时消失,她将手中快被绞碎的帕子重新展开,抚平,垂眸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可恨之人。”
她遇到的最可恶之人,也不过如此。
“什么可恨之人,竟能将姑娘气成这样?”静荷将几样小菜摆上桌,好奇地瞧着她,“可是什么奸邪狡诈之辈?”
忽然眼前光线一暗,是有人靠近房门,将明亮光线遮去了大半。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了,姜艾心里恼火,梗着脖颈故意不去看他,只管盯着面前颗粒饱满莹润的大米,低声咕哝着:“可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说流氓,流氓就到。( ̄︶ ̄)↗
第30章30
黑熊大步进了门,瞧见她低头坐在桌前,侧脸绷着,嘴唇紧抿,明显在生气的样子,不免又记起自昨日起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旖旎画面——澄莹温泉水中,她的身体柔滑雪白夺人眼目……
心口隐隐发热,他清咳一声,站在门口叫她:“你来。”
姜艾仿若未曾听到,径自拿起筷子吃起东西。黑熊等了一会儿,自个儿走过来坐下了。姜艾嘴唇抿得更紧,听他问静荷道:“还有饭吗?”
“有!”静荷整个白日都待在草堂,三餐都是与姜艾在一起,伺候她用完歇下,自个儿再去吃饭。她不知道大当家今日要来,厨房留着自己的那份,这种情况自然是先紧着他用。她很快将饭呈过来,黑熊也不客气,怡然自得地与姜艾一起吃起来。
姜艾闷闷不乐,却拿这个厚脸皮的土匪没办法,正气恼地在心中腹诽着,忽觉鼻子一痒,她立刻偏头,以手掩面,打了个极秀气的喷嚏:“阿七……”
黑熊又觉得有趣,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弧度在络腮胡遮掩下不甚明显,一声低笑却实打实被姜艾听到了。
双颊顿时飞起红晕,紧接着没忍住又是一声细柔的“阿七……”,她脸顿时更红了。
原本与他同桌而食,就很影响食欲,这下被他一笑,姜艾胃口都不好了,没动几下筷子就吃不下了。
粗蛮惯了的男人,吃起饭来也是令人惊叹的速度,姜艾这边刚把筷子搁下,他已经扒完了一碗饭,碗一放便站起身:“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姜艾闻言,立刻扭头就往屋里走,故意与他作对。黑熊愣了愣,盯了她片刻,只好自己出去将东西搬进来。
院子里摆着一个崭新的浴桶,桧木打制,十几块刨光的木板用三道铁箍子箍紧,刷了石膏粉和桐油,在日光下泛着雅致光泽;桶里还搁着一个用边角余料做的木盆。木通正围着浴桶好奇研究,瞧见黑熊出来,立刻眼睛一亮:“大当家,这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