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一把将她扯到路边:&ldo;哥们你也太能瞒了吧?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也不找我参谋参谋?&rdo;&ldo;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决定挺匆忙的,谁也没告诉。&rdo;皮皮不好意思地解释。&ldo;那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rdo;&ldo;不会。&rdo;&ldo;这么自信?&rdo;&ldo;有才有貌的钻石王老五,看不出他们会反对哪一点。知道的话,只怕还会逼着我嫁给他呢。&rdo;她快活得笑出声来。&ldo;哎呀,你怎么运气那么好呢?快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是同学吗?我见过吗?皮皮,要不我们举行集体婚礼吧,我和少波也打算今年结婚呢!&rdo;皮皮坐在路边的花坛上,一五一十地向小菊介绍贺兰静霆,除了他是狐仙之外,全部坦白。话说到一半,小菊叫道:&ldo;哎,你口渴不?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能在路边上消化呢?我要喝咖啡,焦糖码奇朵,你请客!&rdo;焦糖码奇朵就焦糖码奇朵!一向节约的皮皮也不含糊:&ldo;没问题!&rdo;她们拐进另一条街。皮皮记得那里有个咖啡店,不贵,她和小菊以前来过。里面的咖啡总有一股子呛人的糊味。人家说,只有现磨的正宗的哥伦比亚咖啡才有这味道。皮皮不是很喜欢,倒是这一家的英式奶茶很不错,也便宜。咖啡店旁边是个水果摊。有两个人在挑水果。其中一人的背影让她觉得一股凉气从脚跟一直蹿到头顶。她不知不觉地停住了。仿佛也察觉了她的存在,那人微微地转过身,对她笑了笑,举手打招呼:&ldo;嘿,皮皮,好久不见。&rdo;皮皮的心咚咚乱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她听见小菊很大嗓门地说:&ldo;皮皮,咱们走,咱们和这种人没什么话说!&rdo;她就这么懵里懵懂地被小菊拉进了咖啡馆。坐下来,要了咖啡,她又站起来:&ldo;小菊,等我一会儿,我要和他说几句话!&rdo;小菊歪头打量她,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ldo;真是稀泥糊不上墙,如果是我,非暴打他一顿不可----你去吧,记得站稳立场哦!&rdo;披上披肩,她将自己裹得很严。外面空气清冷,她走过去,碰了碰那个人:&ldo;你好,家麟。&rdo;陪他买水果的是孟阿姨,家麟的妈妈。她结了帐,识趣地避开了。家麟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脸瘦得厉害,原先丰满的两颊几乎没有什么ròu,使他看上去有点落拓。大约刚刚回国,他穿着件厚厚的yu绒服,围一条深蓝色的围巾,显得不合时宜。c城的冬季并不冷,今年一场雪也没有。大多数人外出只穿一件毛衣外罩一件有夹层的外套就够了。皮皮自己的短大衣下面只穿了一件尼料的短裙。加利福尼亚的阳光没有把他晒黑,恰恰相反,家麟看上去竟比离开的时候还要白净,甚至可以说是苍白的。&ldo;嘿。&rdo;他扬了扬手里的桔子,&ldo;吃桔子吗?&rdo;&ldo;不吃,谢谢。&rdo;她问:&ldo;什么时候回国的?&rdo;&ldo;有一段时间了。&rdo;&ldo;放寒假啊?&rdo;&ldo;嗯。你呢,你怎么样?&rdo;&ldo;你没有收到我的邮件?&rdo;&ldo;e-ail。&rdo;&ldo;是发到我学校的地址了吗?&rdo;&ldo;对。&rdo;&ldo;对不起,我忘记查了,有要紧的事?&rdo;&ldo;没有,只是告诉你我考上了研究生,c大新闻系。&rdo;&ldo;哇!&rdo;他很真诚的笑了,&ldo;恭喜恭喜!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老夸你作文好?我没说错吧,你就是挺有才的。&rdo;家麟总夸皮皮有才,从她讲故事的那天开始他就说皮皮将来会是个大作家,而且坚信她会出书。皮皮写的故事还有乱七八糟的诗歌散文什么的,他都认真收藏起来,说是&ldo;手稿&rdo;。在c城一中这样可怕的环境里,皮皮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和自信完全是靠着家麟锲而不舍,喋喋不休的夸奖支撑下来的。&ldo;你呢?什么时候毕业?国外的博士要读很多年吧?&rdo;&ldo;好不容易回国休息一下,你干吗老问我学习的事儿?&rdo;他淡淡地说。她只好换了一个话题:&ldo;田欣呢?也跟你一起回来了?&rdo;&ldo;没有。&rdo;怀孕了?生孩子了?考试紧张了?他没解释,皮皮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