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张了张嘴,忽而自嘲般的笑道:“没什么。”
他这是干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想到要问皇上跟萧念有没有关系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力来询问她呢?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伸手快速地探了探额头,摄政王浓眉紧蹙,他也没有发热啊。
纳兰飞雪见他神色正常,松了一大口气。可到底是心虚,怕摄政王再问她关于沈年锦的事情,纳兰飞雪干脆站起了身子,有些不自在地道:“呃……那个,朕先回宫了,摄政王,你自己慢慢赏吧。”
摄政王没有作声,只是低着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纳兰飞雪见他不出声,急忙脚底抹油一般,溜之大吉了,就连头也没有回一次,就怕摄政王突然把她给留下来了。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确是不能单独相处啊!搞不好,还真的出事儿呢!
纳兰飞雪的脑袋里胡思乱想着,想到这儿,又想到那儿,像一锅浓稠的大杂烩一样,混乱的不成样子。
可她却不知道,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摄政王居然抬起了头,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发呆,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摄政王的嘴角才溢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声。
回了宫,因着有沈年锦在,纳兰飞雪也没有吩咐锦瑟准备沐浴,只是简单地洗了洗手脚,便打发锦瑟回去睡觉了。而她也终于可以自由地掀开纱帐,看到沈年锦睁着圆溜溜的金鱼眼,正躺在床上发呆,纳兰飞雪不免有些无奈,“你不睡觉,发个什么呆啊?”
沈年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皇上,卑职睡不着。”
纳兰飞雪皱眉问道:“是不是伤口还在痛?”
沈年锦摇了摇头,老实地道:“不是,伤口已经不痛了,只是卑职想不明白,为什么墨君澜手无兵刃,也能轻轻松松地从卑职手中夺去长剑,并且这么容易就刺伤了卑职。”
“你傻啊!”纳兰飞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当然是你技不如人了!”
沈年锦俊脸一红,有些嘴硬道:“可是卑职都跟着萧统领学了这么久了,不可能还跟摄政王差了这么多吧?”
纳兰飞雪无奈地解释道:“朕听萧统领说过,摄政王以前在长白山道人座下学艺,人家打小就学了,底子自然是比你扎实多了。”
“那……”沈年锦坐起身子,俊脸上带着几分懊恼,“那卑职岂不是一辈子也打不过他了,也就一辈子都无法为父报仇了?”
纳兰飞雪的心里虽然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可她嘴里还是得安慰一下这个报仇心切的少年,她拍了拍沈年锦的肩膀,苦口婆心地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只要你勤修武艺,跟着萧统领好好的学习,有朝一日一定能够手刃仇敌的!”
“皇上,你没骗我吧?”沈年锦紧紧地盯着纳兰飞雪的双眼,十分认真的问道。
纳兰飞雪微微一愣,随即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那是自然,朕乃是一国之君,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卫呢?”
“恩,说的也是。”沈年锦忽然像个孩子一般笑了起来,那灿烂的笑容,看的纳兰飞雪心里暖暖的,心里的某处柔软又被激发了出来。纳兰飞雪不免想到,如果沈年锦的爹爹没有被摄政王害死,也许,他还是家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一个不知人间愁苦的公子哥。
可从他的父亲被摄政王害死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这辈子再也不能过那般安逸的生活,也再也无法拥有那般轻松畅快的心情,一想到这儿,纳兰飞雪就非常的同情他,总觉得,这其中,也有她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哎……摄政王啊摄政王,你为什么要造那么多的孽呢?你的目的究竟是要干什么呢?整天只说着女人心,海底针,看了摄政王本人,你就会知道,男人心,也是他妈的海底针!
根本摸也摸不着,猜也猜不透!
死活也想不通,纳兰飞雪索性也不再多想,脱了鞋子,爬上床,在沈年锦有些羞怯的眼神中,缓缓地躺在他的身旁。两个人,虽说是一个人一个被窝,可即便是如此,沈年锦看见纳兰飞雪躺下后的侧脸,也是没来由的俊脸一红,红得好像一只烧熟了的虾子一般。
除了小时候跟娘亲睡在同一张床上之外,他就再也没有跟其他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今皇上,这怎能不让他感觉到不自然?怎能不让他感觉到浓浓的尴尬和羞涩?
似乎是感觉到枕边人的呼吸灼热,纳兰飞雪扭过头,看见他红彤彤的脸庞,好笑的抿了抿唇,“诶……沈年锦,你不是吧,脸怎么这么红啊?”
沈年锦埋了埋头,闷声道:“我……我只是有点热而已。”
纳兰飞雪的眼里闪过一丝戏弄,她装作好心的伸出手,帮沈年锦拉低了被子,“啊,如果你热的话,那就把里面的中衣也脱了吧。”
“啊?”沈年锦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抬起头,看着她,有些发愣,注视到她脸上揶揄的笑意,沈年锦的俊脸更是通红,他不由自主的结结巴巴地道:“啊……啊不用了,卑职……卑职突然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热了……”